深夜，公寓。
乔知楠蜷缩在沙发上，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透的茶。
电视里正播放财经新闻：
“顾氏集团今日宣布，将投资五十亿瑞士法郎支持本地生物医药研究……”
她关掉电视，房间陷入黑暗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：
【我在你楼下。如果你不见我，我会一直等。】
乔知楠走到窗前，掀开窗帘一角。
漫天飞雪中，顾怀瑾孤零零站在路灯下，肩头已积了厚厚一层雪。
就像很多年前，那个在雪地里卖围巾的少年。
乔知楠拉上窗帘，彻底隔绝了窗外那道固执的身影。
他想站，就让他站到死。
窗外的雪越下越大，偶尔有风卷着雪粒拍打在玻璃上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凌晨三点，她起来上厕所——顾怀瑾还站在那里，肩头、发梢全覆了一层厚厚的雪，像个被遗弃的雪人。
乔知楠拉紧窗帘。
第二天清晨，乔知楠推开门，差点踩到一团黑影。
顾怀瑾蜷缩在她公寓门口，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被雪浸透的西装，嘴唇冻得发青。
听到开门声，他猛地抬头，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“知楠……”他嗓音嘶哑，撑着墙想站起来，却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。
乔知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：“顾总，你这是要演苦肉计？”
顾怀瑾摇头，从怀里掏出一个保温盒，小心翼翼地递过去：“你……你胃不好，早餐要吃热的。”
保温盒里是她曾经最爱的小笼包，还冒着热气。
乔知楠看都没看，抬手打翻。
“哗啦——”
小笼包滚落一地，顾怀瑾的手僵在半空。
“装什么深情？”乔知楠，“当年我小产住院，你陪白莉莉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起我胃不好？”
顾怀瑾脸色惨白，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。
他缓缓蹲下去，徒手去捡地上的小笼包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“……我再去给你买。”
乔知楠看着他这副卑微的样子，只觉得十分可笑。
“顾怀瑾！”她一把拽起他的衣领，“你当年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狠劲呢？现在装什么可怜？”
顾怀瑾任由她拽着，眼神黯淡：“……因为我活该。”
乔知楠猛地松开他，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两步。
就在这时，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路边。
李承宴降下车窗，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，最后落在乔知楠身上：“上车，实验室的数据出问题了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，仿佛根本没看到狼狈的顾怀瑾。
乔知楠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子。
顾怀瑾下意识追了一步：“知楠！”
李承宴突然开门下车，挡在他面前，声音冷得像冰：“顾总，纠缠不休很难看。”
顾怀瑾盯着李承宴护在车门上的手，突然笑了：“李博士，你以为趁虚而入就能赢？”
李承宴面不改色：“至少我不会让她在车祸里等死。”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顾怀瑾心脏。
他僵在原地，眼睁睁看着乔知楠上了李承宴的车。
车门关上的瞬间，他听到乔知楠冷淡的声音：
“开车，别理那条疯狗。”
她叫他疯狗。
顾怀瑾站在雪地里，看着奔驰远去，疼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。
助理赶忙上前扶起他：“顾总，保重身体要紧。”
他摇头。
没了乔知楠。
他的人生也没了任何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