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前段时间学校新来了一个转校生，刚转来第一天就发疯往自己头上泼水，还非说是我泼的，说我霸凌他。」
「后来我才知道，这个人就是姐姐一直在资助的贫困生，叫宋暮。」
坐在沙发上的许应月猛然抬起头看向我，眼里全是震惊之色。
很惊讶吧，姐姐？
你们俩暗通款曲的事，这么早就被我发现了。
我按着通红的眼角，语气哽咽：
「其实我没有怪他的，一场生日而已，我不过就是了。」
「我只是难过，姐姐为什么不信我……」
这个世界上，又不是只有宋暮一个人会装白莲花。
在我带着哭腔的声音里，事情被爸爸一锤定音：
「好了，不管谁欺负了谁，都不许再闹了。」
「闹大了，传到外面去，对你们都不好。」
「这件事，就到此为止。」
10
回到学校，我开始正大光明地霸凌宋暮。
往他抽屉里倒墨水，在他用带口音的英语背课文时大声嘲笑。
把他的物理试卷撕碎，一片片洒在他头上。
「去啊，继续去告状啊。」
我笑着说，「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？」
一片碎纸从他头发上晃晃悠悠地飘下来。
他看着我，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怨毒。
到最后，却还是发着抖，哭着跟我道歉：
「对不起，对不起陆同学，如果我有哪里让你觉得不开心了，我现在就跟你道歉，我改正好吗？」
「你活着就让我觉得不开心。」
我稀奇地挑了挑眉，「你要怎么改正呢？现在就去死吗？」
他张口结舌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最后只能继续哭。
我第一次发现，当霸凌者是这么爽的一件事。
他当然也告诉老师了。
老师叫我去办公室。
我哭着把生日晚宴上的事情说了一遍，最后拿出一张医院的诊断证明：
「那天就因为他造谣，我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。我每天想起来就会哭，连睡着了都会从噩梦里惊醒。」
「我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，吃药，医生说我已经重度抑郁了。」
最后老师还得反过来安慰我。
所有人都看得出来，我不喜欢宋暮。
周怀很缕皱不解：「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啊？他干过什么坏事吗？」
我仰头冲他笑：
「就不能因为我是个坏男人，仗着自己家里有钱，就瞧不起家境贫寒的新同学吗？」
「少来。」
他白我一眼，
「你要是那种人，为什么不欺负我啊？我家可比他穷多了。」
「刚做朋友的第一天，你就把我高中三年的文具都包了。让我信你霸凌同学，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。」
「这点道理，我还是懂的。」
是啊。
这点道理，谁都懂。
可就是我姐和我喜欢的人，不懂。
我弯了弯唇角，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。
11
一个月后就是学校的一百年校庆典礼。
前世，宋暮就是在许应月和阮雾眠的安排下，在校庆晚会上表演了一曲钢琴独奏。
因而被前来观礼的特招办老师看中，获得了唯一一个特批录取的资格。
至于我呢？
我四岁学小提琴，练了十多年，本来也准备了一支曲子。
结果阮雾眠找到我。
她在夕阳西下的校园里抱住我，低声说：
「能不能不去上台？阿川，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你那么帅气的样子，我会吃醋。」
「就跳给我一个人看，好不好？」
我那ℨ会儿也是个傻逼。
还沾沾自喜觉得这是她在意我的表现。
于是演出那天，我真的没有去。
就在无人的音乐教室里，给她拉了一遍又一遍。
一曲终了，大礼堂远远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