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晏辞搂着宁穗往警局门口走。
经过大厅时,文淑芬的目光捕捉到宁穗的身影,刹那间,她情绪失控,目眦欲裂,发疯一般冲上前。
宁槿和宁槐反应迅速,一左一右牢牢拽住了文淑芬。
文淑芬扯着嗓子朝宁穗大吼:“宁穗!你对澜澜做了什么?你怎么敢把她抓起来!”
她的声音尖锐,充满愤怒:“你是要毁了这个家吗?!”
她一边叫嚷,一边不停挣扎,试图挣脱束缚。
宁穗眼神平静地注视着文淑芬发疯的样子。
季晏辞伸出手,手掌轻轻覆盖在宁穗的眼睛上。
他淡淡道:“走了。”
宁穗“唔”了一声,双手攀着季晏辞的胳膊,低声道:“好。”
宁槿闻言,转头对季晏辞颔首道:“季总,剩下的事交给我,你放心,我不会徇私。”
季晏辞不置可否。
宁槐也想说什么,季晏辞已经搂着宁穗快步离开。
文淑芬见无人理会自己,愈发疯狂。
她泪流满面地掏出手机,手指颤抖地拨通文家亲戚的电话,她控诉宁家薄情寡义,怒骂她的亲生孩子狼心狗肺,她情绪激动地寻求文家亲戚的帮助。
她一边骂一边走出警局。
转眼间,大厅里只剩下宁槿和宁槐二人。
沉默中,宁槐苦笑一声,解释道:“文澜不知从哪里认识了区里的领导,是那个领导把她带回来的。”
文家经营的产业与政府方面往来较多,这些年,文淑芬没少给文澜牵线搭桥,介绍政府部门的人脉资源。
之前看上宁穗的高官就是文家上面的人。
宁槿并不接宁槐的话,她还是那个问题:“文澜给了你什么?”
宁槐不答,他转而说:“穗穗这是怪我了。”
宁槿嗤笑一声。
这不是自找的吗?
还在那里装。
毁掉信任容易,建立信任难。
宁槿了解宁穗。
她缺乏安全感,稍有一点风吹草动,她就会想要逃跑。
她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沈凌枝那种性格张扬的人。
沈凌枝既然敢来找宁槿叫板,那么她肯定在更早的时候就去找过宁穗。
不出宁槿所料,宁穗果然想逃。
她还敢提离婚。
季晏辞对宁穗付出颇多,她却为了别人几句挑衅的话就闹着要离婚。
离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
宁槿让宁槐盯着宁穗,不能让她真把婚离了。
等手头项目结束,宁槿空出时间,再去处理沈凌枝。
结果宁槐竟然敢拿文澜刺激宁穗。
文澜是宁穗的逆鳞。
宁槐不可能不知道。
可他还是这么做了,这背后必然有利可图,他肯定隐瞒了什么事。
所幸宁穗和季晏辞的感情没出问题。
之前提离婚大概只是闹了个小别扭。
想到这,宁槿心里对宁穗又多了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。
她们两姐妹小时候的遭遇有几分相似。
宁家重男轻女,父母从小偏心宁槐,不把宁槿当回事,她独立自强,硬是从宁槐手里抢走了一切。
相似的环境,换成宁穗,她受尽欺凌,一无所获。
不过,宁穗的情况确实比宁槿更为艰难。
当年,宁家在儿女双全的情况下,文淑芬年近四十还要怀孕,只因宁父觉得家业要儿子继承,但是宁槐斗不过宁槿,于是宁父准备再要一个儿子,重点培养起来与宁槿争家产。
这些事,宁槿也是后来听宁父责骂宁穗的时候才无意中知道。
结果辛苦生下的却是个女儿。
宁穗的诞生本就不受期待,文淑芬还因此落下了病根,无法再生育。
后来,文家的化工厂因违规用火引起火灾,文淑芬在逃离时,体力不支,她弟弟为了护她,被倾倒的货物砸中,最后死在了大火中。
如果不是为了生下宁穗,文淑芬的身体不会变差。
她弟弟也不用死。
宁穗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。
————
几天后。
宁家和文家还在为文澜的案子焦头烂额。
宁穗迎来了姜书禾的订婚宴。
姜书禾今年十月订婚,明年四月结婚。
结婚的一切准备早已在几个月前就全部安排妥当。
订婚办得不算隆重。
只邀请了亲友和媒人一起做见证。
宁穗和乔映霜自然要去。
结果季晏辞和秦越也一起跟来了。
自从中秋一事过后,季晏辞对宁穗的纠缠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。
宁穗去哪儿,季晏辞跟到哪儿。
“我只是去参加订婚宴,我朋友都在,又不会有什么事。”
“其实前几天,我也没事呀。”
“你之前就说过,文澜迟早会回来,我随时可能重新面对她,当时我看到她,我就惊讶了一下,然后立马按你说的做了。”
“我这不算有事,你不用这么担心我。”
宁穗抱着肉粉色的仓鼠靠枕,坐在副驾驶座上嘀嘀咕咕。
季晏辞睨了宁穗一眼:“你不想我去?”
“不是,我是怕影响你工作。”宁穗把下巴支在仓鼠耳朵上,“刚刚出门的时候,我听到你打电话跟胡秘书说,让他把你下午的会议全部推掉。”
不止这一次。
中秋那天,从警局回来之后,季晏辞抱着宁穗亲了一晚上。
第二天一早,宁穗迷迷糊糊醒来,就听到季晏辞在打电话,说的也是把什么会议推掉之类的话。
季晏辞淡淡道:“不是什么重要会议。”
“好吧。”宁穗又说,“我等下要去给姜姜调整礼服,你要是一个人觉得无聊,可以先去外面走走,订婚宴快开始了我会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
抵达酒店停车场。
宁穗和季晏辞刚从车上下来,迎面就看见站在对面车位上互相指着对方鼻子说话的乔映霜和秦越。
自从上次秦越和沈凌枝喝交杯酒的照片被人放到网上之后,秦母对秦越失望至极。
让他去道歉,他去诬陷老婆出轨;让他端正态度,改掉坏毛病,他去跟其他女人喝交杯酒!
秦家需要乔映霜这个儿媳妇。
更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秦父秦母商量过后,决定把秦越的银行卡全权交给乔映霜管理。
以后秦越花的每一分钱,都必须经过乔映霜。
秦越自己没本事,他全靠家里,父母要停他的卡,他半点法子都没有。
他憋屈到不行。
宁穗正准备上前与乔映霜打招呼,老远就听到了秦越的怒吼:“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