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的寿宴上,宁老爷子让宁穗和沈柏煜把婚事定下来。
宁老爷子也是好意。
文淑芬不把宁穗当人,宁穗的日子太过艰难,宁老爷子希望沈柏煜能成为宁穗的靠山。
但此举却推动了文澜对宁穗下手。
文淑芬不想让文澜背上抢表妹未婚夫的骂名。
毁了宁穗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案。
所以,即便宁穗说,她不喜欢沈柏煜,她暂时不想结婚,沈柏煜要和谁在一起与她无关,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,所有人都在按自己的想法行动。
包括季晏辞。
季晏辞也参加了宁老爷子的寿宴。
他看到文淑芬和文澜把宁穗带走,他追了过去。
当宁穗抱着季晏辞求救时,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。
这是他唯一的机会。
小时候的宁穗还愿意和季晏辞亲近,长大之后,宁穗每次看到季晏辞,都会露出吓一跳的神情,然后捂着脸转头就跑。
季晏辞想约宁穗出去吃饭,她也总是结结巴巴地拒绝。
一旦宁穗和沈柏煜结婚,季晏辞再无希望。
所以,季晏辞抱走了宁穗。
是她自己送上来的。
季晏辞把宁穗抱进酒店房间,问她:“我帮你,好不好?”
宁穗没有回答。
季晏辞牵着宁穗的手又问了一次。
她想把手抽回去。
可是,她手小,力气也小,季晏辞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,她抽不回去。
她依旧没有回答。
季晏辞抬起宁穗的手,吻了吻她的指尖,问了第三次。
这一次,宁穗轻轻说了一句:“好。”
当时季晏辞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。
拥抱温存时,他脑子里想的也是接下来的计划。
虽然后来发生了很多事,但至少最终结果是好的。
可现在想来,宁穗刚受过惊吓,当时根本不该碰她。
人的私心太可怕了。
他们能走到今天,全靠宁穗还记着季晏辞以前帮过她几次的恩情。
埃洛伊斯教授曾让宁穗抛弃糟糕的过去,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去拥抱新的人生。
可她却说,糟糕的过去里也有割舍不掉的温暖。
季晏辞也曾问过宁穗,想不想出国留学。
她说,进修可以,但她不想长时间留在国外。
前几年宁穗小火的时候,网上有一个对她的采访,主持人问她,走到今天最感谢的三个人是谁,宁穗回答说:一是赏识她的埃洛伊斯教授,二是陪伴她的两位至交好友,三是曾在她小时候帮过她的人。
其实小时候帮她最多的无疑就是她的两位至交好友。
可她又把小时候帮过她这一点专门列了一个分类。
以此说明她对过去的恩情有多重视。
季晏辞恰好在宁穗小时候帮过她。
占了那么一小块位置。
所以,季晏辞没有资格说宁穗太重恩情。
他自己也是受益者。
“季晏辞。”
宁穗不知何时从问询室里出来了,她伸出手掌,在季晏辞的眼前轻轻挥了挥。
季晏辞回过神,抓住宁穗的手,放到唇边吻了一下。
宁穗忙说:“我手上沾印泥了!”
季晏辞淡淡道:“就当给我抹口红。”
宁穗:“……”
季晏辞捏起宁穗的右手,她的食指上果然沾了一层印泥,季晏辞用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指腹。
“别,你等下也要沾上了,我去洗个手就好了。”
宁穗想抽回手,季晏辞顺势抓住她的食指。
用五指将她纤细的食指牢牢裹紧。
季晏辞的手指修长有力,骨节分明,掌心温度比宁穗更高。
有些灼热。
虽然不太合适,但宁穗的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件事。
两年前,荒唐一夜之后,次日宁穗在病床上醒来,季晏辞守在她身边,确认她身体无碍后,跟她讲了报警的事。
当时,季晏辞双手握成拳,举到宁穗的面前,问她:“要抓我吗?”
宁穗当场就懵掉了:“为什么要抓你?”
季晏辞眼睑低垂:“我做了伤害你的事。”
“不不不,你那是救了我。”宁穗替他开脱,“不抓你。”
说着,宁穗伸手去推季晏辞的手。
动作犹豫,要推不推,就像是在他拳头上摸了两下。
当时不知怎么想的,宁穗莫名其妙说了一句:“你的手好烫。”
其实不是季晏辞的手烫。
而是宁穗的手太冰了。
季晏辞的大手包裹住宁穗的小手,帮她暖手。
除了有过一夜之外,那个时候的宁穗和季晏辞根本就不算太熟。
小时候是熟的,但两人之间存在年龄差,季晏辞出去上大学之后,宁穗和他的见面次数就少了。
慢慢就不熟了。
住院第一天也还没提要结婚的事。
他们不是能手捏手的关系。
宁穗脸红到了脖子根。
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正如此刻。
季晏辞揉捏宁穗食指的动作莫名有几分暧昧。
宁穗死命把手往外拔。
季晏辞伸手搂住宁穗的腰,将她按入怀中,在她后腰的位置轻轻拍了一下:“跑什么?”
宁穗小声说:“这里是警局!”
“没人看见。”
“上面有摄像头。”
“又没做什么。”
两人正相互拉扯,胡秘书从外面走进来:“季总,太太。”
“胡秘书,你也来了。”宁穗从季晏辞掌心抽回手,对着胡秘书挥了挥,“大晚上的,辛苦你了。”
胡秘书笑了一下:“不辛苦,太太,事情都安排好了,您一切放心。”
季晏辞捂住宁穗还想说话的嘴,勾着她的脑袋往外走:“回家了。”
宁穗连胡秘书在她住院时给她带过两次蛋糕和奶茶的恩情都要记着。
其实她两个好姐妹也给她带过好吃的。
可她总对陌生人的好意格外珍惜。
还有。
蛋糕和奶茶是季晏辞让胡秘书买的。
因为宁穗难受时会嘀咕不难受了她要去吃草莓冰淇淋蛋糕。
现在这个事情已经解释不清了。
两年前的事,硬把功劳抢回来,会显得太刻意。
那也不能叫胡秘书占了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