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洛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,什么也没发现。“没什么,就是舍不得母亲。”叶零榆收敛异色,还没转身就被洛氏抱住:“这些日子想要什么做什么,尽管由着性子来……别委屈自己,也别怕坏了规矩,母亲自会为你撑腰。”此行便是死别……十月怀胎,她终究心有不忍。“……多谢母亲。”此时此刻,她这副慈母之相几多真假,叶零榆竟有些分辨不清,但眼眶还是忍不住酸涩了几分。曾几何时,她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真实的父母之爱,哪怕为此放弃自我和底线也不后悔。
小说详情“如此,委屈你了。”洛氏聊表几句心疼愧疚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:这种时候,她倒不愿叶零榆这般懂事孝顺……
经此一遭,旁人也看得明白:“三小姐这么委屈自己,甚至连乡野出身的污点都来不及避讳,为的就是帮母亲解围,不让庶女借口生事啊。”
洛氏刚一动容,又听人说:“此等孝心,天地可鉴!论品性风姿,这位真千金也没有传言中那般,难登大雅之堂……比那位将军府教养大的假千金,也不遑多让啊。”
洛氏心底暖流顿消,一缕寒意悄然爬上眼底,当即命令车队出发,头也不回地离开……
叶零榆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女儿,毫不在意是不可能的……
若非她不识趣地挡了阿兰前路,自己也不想这般痛下杀手。
这条命由她而始,也该由她而终。
叶零榆若真孝顺,自当顺从母命,心无怨言。
“算你识趣。”叶百薇冷哼一声,总算扳回一城,低声警告道,“裴延钊以后是我的男人,你给我离他远一点。否则……”
“妹妹说笑了,我心里只有陛下一人。”叶零榆当众拿出一个锦盒,温柔道,“这是我专门为妹妹和九王爷准备的贺礼……”
“你有这么好心?”叶百薇打开一看,脸色骤变:“什么鬼!哪有人贺喜送红色鸳鸯?这分明是诅咒……”
更重要的是,本朝制度等级森严:高嫁穿绿,低嫁穿红。
她分明是嘲讽自己毁了清白,却只能当个侧妃!
“凭你也配羞辱我……”叶百薇脸色铁青,抬手要扔。
“妹妹三思而后行!”叶零榆握住她手腕,附耳低笑,“手帕上绣着你与九王爷的合字……若你当众丢弃,只怕有心人要挑唆妹妹与九王爷的关系呢。”
叶百薇固然霸道,却实在愚蠢,不值得她费心。
让她跟裴延钊互相折磨,也算暂泄心头之愤……
“你……”叶百薇想到裴延钊对她的恶劣态度,下意识攥紧了帕子,气得眼前一黑。
迎着王府小厮的目光,她最终忍怒收下:“这样晦气的大礼,我一定让九王爷亲自过目……到时候,看他怎么治你!”
“九王爷对妹妹情有独钟,自然看不得你受委屈……”叶零榆笑得温柔得体,气得叶百薇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,“……贱人,你给我等着!”
她一定要征服裴延钊,让叶零榆跪在他们夫妻脚下苟延残喘!
车队即将出发。
叶零榆正要落下车帘,余光一扫。
陡然僵住。
巷口有人!
身形挺拔,看不清模样。
关键是,他戴着一张熟悉的黑鹰面具!
宛如蛰伏阴影中的野兽,转瞬又消失不见……
叶零榆面色一变:是那晚的神秘面具男!
她暗中寻过此人,却毫无踪迹,本以为他就此消失了……
今日面具男突然出现,是巧合?
还是他一直暗中盯梢?
“怎么了?”洛氏顺着她视线看过去,什么也没发现。
“没什么,就是舍不得母亲。”叶零榆收敛异色,还没转身就被洛氏抱住:“这些日子想要什么做什么,尽管由着性子来……别委屈自己,也别怕坏了规矩,母亲自会为你撑腰。”
此行便是死别……
十月怀胎,她终究心有不忍。
“……多谢母亲。”此时此刻,她这副慈母之相几多真假,叶零榆竟有些分辨不清,但眼眶还是忍不住酸涩了几分。
曾几何时,她竭尽全力想要得到真实的父母之爱,哪怕为此放弃自我和底线也不后悔。
前世,她却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。
今生,她只为自己而活!
“去吧!娘……都安排好了。”洛氏想到流落在外的叶沁兰,心一狠将叶零榆送上马车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叶零榆独坐轿中,满脑子都是那来去无踪的面具男。
他贸然出现,意欲何为?
是友是敌?
得早点想个法子,将人引出来……
一探究竟!
……
澄县虽依山傍水,风景秀丽,但地处偏僻,行路艰难。
偏又天降瓢泼大雨,冲散了将军府的车队物资,逼得全员雨中抢救,场面混乱至极。
此行是叶泽远的心腹——钱副将,亲自领队。
他出身军营,行事颇有章法,当即护着女眷进城,包下当地最大的客栈。
青玉护着叶零榆进屋,浑身被大雨浸透也不忘职责:“小姐,奴婢给您准备热水沐浴……”
“你别忙了。”叶零榆打量一眼房间,敏锐地嗅到一股异味。
这是迫不及待要动手了?
她转身拉住青玉坐下,关心道:“你旧伤未愈又淋了雨,赶紧收拾一下,让我瞧瞧伤口。”
青玉愣了一下:“奴婢怎敢劳烦小姐……”
这时,钱副将站在门外恭敬道:“三小姐稍安,女眷们的行李被大雨冲散,属下立刻让人去置办新的。”
这一路走来,三小姐对青玉的关心是无微不至。
下人们看在眼底,感动在心底,私下对温柔亲和的主子赞不绝口,更对青玉羡慕不已。
“雨大难行,辛苦大家了。”叶零榆送走钱副将,连忙取御药给青玉抹背,心疼叹息:“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,又被大雨泡烂了!你忍着点。”
这加了料的御药,很快就会让她陷入昏睡……
事后,还查不出任何痕迹。
青玉忍痛趴在床上,感激道:“还要多亏了小姐送的御药,否则伤口不能这么快结痂。”
实际心里不屑:要不是她坏事,自己又怎会被将军重罚?
她可不会因为这点糖衣炮弹就心软。
天时地利人和,今日就是叶零榆的死期!
正想着,肩上一暖。
叶零榆脱了干爽的粉蓝绣花外衫给她披上,柔声道:“先换件干爽的凑合一下。等钱副将置办新衣回来,再好好梳洗一番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青玉刚一张口,猛地打了一个喷嚏。
“隔壁就是药铺!”叶零榆担忧起身:“我让人买些风寒药,很快就回来。”
青玉假意推脱,待人离开便冷脸关门。
她嫌弃地丢下外衣,只裹着被子去打开窗户,朝着外面吹了一声口哨。
不多时,一只鸽子飞过来。
脚上绑着杀手的回信:
【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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