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回过头来,充满欲望的眼神,毫不掩饰地游移在她的身上和脸上,最后与她的视线碰在一起。她的眼神不再怯懦,她想赌一把,赌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。“我叫周丽珍,你呢?”“……刘一方。”她活下来了。只是从那天起,周丽珍成了刘一方的女人。他会一连消失好几天,然后突然出现在她的出租屋里,扔给她一大把的钞票,然后与她在撒满钞票的床上、地板上做爱。天明后,又再次消失。他们甚至没有多少肉体以外的交流,周丽珍甚至觉得,他是一头吃人的野兽,正在无声地吞噬着她的灵魂,将她的血肉一点点地吸食殆尽。
小说详情2000 年 6 月 26 日夜,雷声轰鸣,闪电如利剑般划破夜空,雨水倾泻而下,猛烈地敲打着窗户。
不同于外面的雷鸣雨大,此时北苑花园的孟家单元楼内,却寂静得可怕,连喘息声都清晰可闻。
周丽珍不断地喘息着,瞳孔中映出的是一片死寂的黑,她坐在黑暗的角落里,四周是冰冷的墙壁和漆黑的家具轮廓。
身下一片黏腻湿滑,在她的手上,握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。突如其来的闪电,照亮了她的身上,地上,大片大片的血迹。
只是那鲜血,不是她的。
不远处,顺着血迹的源头看去,常慧敏静静地躺在地板上。她的身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口,每一刀都深可见骨,鲜血不断从那些伤口中涌出,形成一个个鲜红的血窟窿。
她死了。
可那双充满了不甘和惊恐的眼睛,依旧睁得大大的,凝望着屋子尽头那扇虚掩着的房门,仿佛里面有着什么未了的心愿。而在她的不远处的地板上,掉落着一部沾了血的胶卷相机。
毫无疑问,此时此刻,她就在常慧敏的被杀现场。就在刚刚,她亲生杀死了她的好友常慧敏。可她却没有丝毫的惊慌,仿佛不像是第一次经历这个场景。
仿佛,她只是又回来了而已。
周丽珍挣扎着站了起来,她一步步来到常慧敏死死盯着的那扇门前,她不用开门,就知道房间里面有什么。
犹豫了一下,她告诉自己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一旦改变了过去,她就会回到现在的时间线。
而她这一次穿越的目标,还没轮到他们。
她没有去打开那扇房门,而是转身回到常慧敏的身边,弯腰拿起了那台相机,随即走到大门口,推开了入户门,消失在了暴雨中。
驱车回到安全屋,“是我。”周丽珍低声叫道。
很快,门被打开,她闪身而入。
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。
那是属于她自己,周丽珍的脸。
“怎么……”屋里的“周丽珍”看到“她”身上的血污,惊讶地捂住了嘴巴,不敢发出声音。
周丽珍没空理会自己的惊讶,她径直走进洗手间,脱掉身上的血衣,她抬头看着向洗手池上悬挂的镜子。
此刻镜子里倒映着的,是一张男人的脸,长相普通,眉宇间却流露着可怖的阴狠。
那是刘一方的脸。
回到 2000 年的周丽珍,此刻就在刘一方的身体里。
“她”打开花洒,冲洗着身上的血污。镜子里淋浴中的男性的裸体,也逐渐在蒸腾的水蒸气中模糊,直至消失……
对周丽珍而言,她的生命,本该终结在那一天。
那日夜晚,她从医院回到出租屋门口,就在她用钥匙打开房门的一时间,楼梯的阴影处,突然窜出来一个男人,飞快抓住了她,一把把她推进了屋内,重重地按倒在床上。
她的尖叫还未出口,冰冷的刀刃已抵在她的喉咙上。她嗅到了男人身上那股夏日里汗水在衣物上反复晒干的浓重气味,那股味道让她心生厌恶,驱使她不顾一切地挣扎、踢打,想要摆脱身上的束缚。
男人粗暴地甩开了手中的刀,抡起胳膊,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周丽珍的脸上。她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声音,脑海里只剩下一片嗡鸣。
男人随手拿起丢在床上的三角裤,粗鲁地塞进她的嘴里,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,隔绝了她求救的希望。
到了下半夜,
男人终于从周丽珍的身上起身,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。周丽珍躺在床上,身体仿佛被冰封一般僵硬,无法动弹,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。然而,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。
等男人翻够了东西,会杀了她吧,毕竟她已经看到他的脸了。
她望着那扇反锁的房门,看着男人手中紧握的刀,心中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望。
她能趁他不注意跑出去吗?还是会被从后面一刀捅死?
她不想死。
她从出生到现在二十多年来,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,对生的渴望。
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,只要能让她好好活着。
“存折,夹在那本《穆斯林的葬礼》里面。”周丽珍突然开口,声音虽略微颤抖,可她却僵硬的身体翻了个身,展现出自己优美的背部线条。
男人回过头来,充满欲望的眼神,毫不掩饰地游移在她的身上和脸上,最后与她的视线碰在一起。
她的眼神不再怯懦,她想赌一把,赌一个翻身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。
“我叫周丽珍,你呢?”
“……刘一方。”
她活下来了。
只是从那天起,周丽珍成了刘一方的女人。
他会一连消失好几天,然后突然出现在她的出租屋里,扔给她一大把的钞票,然后与她在撒满钞票的床上、地板上做爱。
天明后,又再次消失。
他们甚至没有多少肉体以外的交流,周丽珍甚至觉得,他是一头吃人的野兽,正在无声地吞噬着她的灵魂,将她的血肉一点点地吸食殆尽。
刘一方说,如果周丽珍敢离开自己,他会找到她,杀了她。
但她不后悔,毕竟她终究活下来了。
她清楚,刘一方是个亡命徒。
她从来不会去问,甚至不会去猜测,刘一方给她的那些钱,是怎么来的。
她一直说服自己,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,她一直是被迫屈从的一方。
他们的这种隐秘的关系,一直持续了快三年,直到周丽珍再次遇见自己的前男友,夏书文。
那时周丽珍还在酒楼做楼面经理,她走进包厢时,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主位上的夏书文。他正亲切又儒雅地与身旁的朋友推杯换盏。她内心激动,却没有在这样的场合与之相认的勇气,只是不动声色地帮他们把酒满上,静静地离开。
“阿珍?”夏书文却出了包厢寻她,一路跟到洗手池旁,语气中带着惊喜。“真的是你?”
周丽珍认识夏书文的时候,在老家的县城里上专科学校,而夏书文,当时就在学校附近的面摊做帮工。
学校不管饭,周丽珍每天从家里骑十几公里的自行车上学放学,中午和晚上,都会在夏书文的摊上点一碗两块钱的素面。她的家里条件不算差,但父母偏心着弟弟,连上学的机会,都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。
夏书文看她瘦弱,便总趁老板不留神,往她那碗的碗底里加几片瘦肉。一来二去,两人便有了来往。
夏书文比周丽珍大几岁,是面摊老板的远房亲戚。因为是家里的大哥,初中没有毕业就被家里人送到亲戚这里打工。面子上是亲戚,实际上更像是寄人篱下的帮佣。他甚至没有工资,钱不过他的手便交到夏书文父母那里了,他有用钱的地方,还得赊账。美曰其名是帮他存着将来娶老婆。
两个境遇相似的年轻人,很快有了感情,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重要的牵绊。他们相约,等周丽珍专科毕业,两人就结婚,然后一起到鹏城发展。
可还没毕业,他们的感情就被周丽珍的父母发现了。他们嫌夏书文出身不好,开口要了一大笔的彩礼钱。
夏书文没有拒绝,马上就回了老家跟父母说他们的婚事。本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,可是她坐等,右等,才从夏书文那里得到消息,夏书文的父母,给不出这笔彩礼钱。
尽管夏书文出来打工这五六年的时间,工资几乎都给了父母。
那时,周丽珍有想过,不如偷偷拿了户口本,跟着夏书文去了鹏城就好了。
可是她父母说,夏书文这个小子,不是精过了头,便是蠢到了家。跟了他,指定得穷上一辈子。她长得好,又有学历,有的是机会嫁到有钱的人家,过好日子。
最后她动摇了,她告诉夏书文,不要再来找她了。
夏书文果真就此消失了。
可就在周丽珍的父母忙着给她物色婆家时,她才渐渐发现,自己的肚子好像大起来了。她自小营养不良,月事经常几个月都不来,又缺少生理常识,再加上父母讳疾忌医,等她把这件事告诉父母,父母又终于把她送到医院去检查时,孩子已经六七个月大。医生害怕意外,竟不愿给她做引产手术了。
父母害怕被村里人发现,在县医院的附近给她租了房子。周丽珍在父母不断地辱骂下,周丽珍胎盘早剥引发大出血,九死一生后才产下一个孩子。
周丽珍甚至没来得及跟她见上一面,父母告诉她,孩子早产先天不足,活不成,已经处理掉了。
她不敢细问,因为她实在是没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。
可农村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,她生过孩子的事还是在村里传开了,她成了村里的笑柄,不要脸的荡妇。她剖腹产留在小腹下的那道疤,更是坐实流言的铁证。
她长得再好看,村里也没有好人家愿意娶她了。她连中专毕业证都没拿,就匆匆离开了村里,南下鹏城打工。
后来,比她早几年来到鹏城的常慧敏主动联系上了她,还推荐周丽珍到她上班的酒楼做服务员,两人又成了同事。常慧敏是她小学初中的同学,家里条件不好,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,如今倒是已经谈了个部队里的男友,准备等他一转业就结婚。
在鹏城的几年,因为她的美貌,也吸引了不少追逐她的异性。可是因为下腹的那道疤,她始终没有遇到适合与之共度一生的人。
直到她遇到刘一方,直到她再次遇见夏书文。
果然还是周丽珍杀了女主妈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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