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展后的第二天，陆燃如常踏入智创科技的大楼。
电梯里，几个市场部的同事见到他，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打招呼：“陆总监，早啊！”
“早。”他点头回应，语气平静，仿佛过去几周的混乱从未发生。
办公区的玻璃门自动滑开，陆燃走向自己的工位。
桌面一尘不染，文件整齐地摞在左侧，显示器边缘贴着的便利签上还留着两周前的工作备忘——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。
“陆总监。”陈默从隔壁探头，“高总说您回来了就去他办公室一趟。”
“知道了，谢谢。”
陆燃放下公文包，目光扫过林妍空荡荡的座位。
桌面上摆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，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：「请假一周」。
他收回视线，径直走向高铭的办公室。
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。”
高铭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，双手交叉抵着下巴。阳光从他背后的落地窗照进来，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锐利的金边。
陆燃在对面坐下：“项目还没结束。”
“哈。”高铭嗤笑一声，“和林研绝交了？”
陆燃的眼神冷了下来：“高总，如果没别的事，我先去处理KL集团的方案。”
他起身要走，高铭却突然叫住他：“等等。”
一份文件夹被推过来。
“林妍的调职申请。”高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，“深圳分公司，明天就走。”
陆燃翻开文件，最后一页签着林妍龙飞凤舞的名字。
申请理由栏只有简短的四个字：「个人发展」。
“你们……”高铭欲言又止，最终摆摆手，“算了，出去吧。”
午休时间，陆燃拨通了林妍的电话。
响了很久，对面才接起来：“喂？”
背景音很嘈杂，像是在机场。
“为什么调职？”他开门见山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，随即传来林妍带着笑意的声音：“怎么，舍不得我啊？”
“林妍。”
“好啦，开玩笑的。”她的语气轻松，“就是突然想换个环境，正好深圳那边缺人。”
陆燃握紧手机：“是因为那天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林妍打断他，“陆燃，我做这个决定不是因为任何人。”
机场广播响起，提醒乘客登机。
“我得走了。”她说，“对了，你桌上那盆多肉记得浇水，一周一次就行，别浇太多。”
陆燃望向窗外，阳光刺得他眼睛发酸：“……保重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电话挂断，忙音在耳边回荡。
陆燃放下手机，轻轻碰了碰那株多肉的叶片。
嫩绿的肉质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活，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。
下午三点，会议室。
陆燃站在投影屏前，冷静地讲解KL集团方案的最终修改。数据图表在屏幕上切换，他的声音平稳有力，仿佛过去几周的动荡从未影响过他的专业素养。
“……综上所述，我们建议采用第三套实施方案。”他点击遥控器，画面定格在一张极光照片上，“这不仅符合KL集团的环保理念，也能最大限度控制成本。”
会议室里响起掌声。高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最终在方案书上签了字。
散会后，陆燃的手机震动。
沈知意发来一条消息：「今晚七点，来别墅一趟。带上你的牙刷。」
陆燃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他回复：「好。」
窗外，夕阳西沉，最后一缕金光掠过他的办公桌，照亮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