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屋外走来了个体面丫鬟,俯身在丹阳县主耳旁说了句什么。丹阳县主顿时一喜,眸中只剩下少女般的娇羞与欢喜,再没有方才的妒恨与冷厉。欢喜过后,她便朝着秦容婉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好戏可以开始了。秦容婉会意,立时走到丹阳县主身旁,故作惊讶地说道:“县主,您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呢?”丹阳县主闻言则瞥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,大惊道:“我的白玉镯子呢?晨起时还戴着,怎么这儿不见了?”
小说详情苏莞丝在耳房内喝了两杯茶水下肚,都没有一个贵女理睬她一句。
丹阳县主不愧是金枝玉叶,单单只是耳房内的装潢,便已足够富贵奢侈。
其余的贵女们都坐在罗汉榻上说说笑笑,只有苏莞丝坐在最外面的小杌子上,张不了嘴、插不进话。
唯一的好事是她耳力极好,正屏息静气地偷听着贵女们的闲聊。
“听说太后娘娘有意让丹阳县主嫁给康王?”
“是呢,只是康王与丹阳县主素来不对盘,听了这消息去慈宁宫闹了一场,这才没下文了。”
“丹阳县主心悦薛国公世子,自是不愿嫁给康王的。”
话音飘入苏莞丝耳畔,她大吃了一惊,怎么也没想到丹阳公主会心悦大表哥。
若当真如此,她可就多了一个身份更加尊贵的劲敌。
她脸色沉了下来,正好在这耳房里待得十分苦闷,便问了小丫鬟们净室在何处。
小丫鬟热心地为她指了路。
苏莞丝却停在净室前的竹林处驻足观赏了一会儿,云枝为她抱不平道:“那些人实在可恶,简直是将姑娘当成空气一般。”
竹林里到处都是青葱笼植的翠竹,清风拂来,竹叶们窸窣着纠缠在一起,倒是一副难得的好景象。
苏莞丝甚少出门,回身瞧见了云枝撅着嘴的苦闷模样,笑道:“你家姑娘今日是空气,明日说不定就是最璀璨的月亮,何必为了一时的不快恼了自己?”
云枝:“还是姑娘气性好,奴婢就受不得姑娘受委屈。”
“好了,等回府后我做糕点给你吃,好不好?”
主仆两人打趣了一番,女子染着笑意的嗓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。
等苏莞丝与云枝离去后,远处最茂密的竹林后头才走出个气宇轩昂的俊朗男子。
男子身后,是个夹着尖利嗓音的阉人。
“王爷,您在瞧什么呢?”
康王朱雍勾唇一笑,望着苏莞丝离去的方向,觑见一抹清雅如烟的背影。
“一个小小女子都有如此忍辱负重的气量,本王还生什么气呢?”
说着,朱雍就将方才在皇帝跟前受得闲气都抛之脑后了。
那阉人很高兴,大大称赞了一番县主府的风光。
谁知李雍却嗤笑道:“这县主府乌烟瘴气,有什么好的?倒是方才那女子还算有些意思。”
*
小半个时辰后。
丹阳县主与秦容婉施施然地走来了耳房,唐梦蝶比这两人先一步到达,正与相熟的贵女们说笑。
丹阳县主的出现让耳房内所有贵女都停下了说话声。
她素来就是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物,无论到了何处,都是最耀眼之人。
此番,丹阳县主掀起珠帘往里走时,瞧见了一旁站着的苏莞丝。
她一个破落户,天然地就被屋内的贵女们所排挤,只能孤零零地站在珠帘外,瞧着好不可怜。
丹阳县主勾动唇角,笑道:“在这里站着做什么?快进去说话。”
珠帘内坐着不少出身优渥的贵女们,都对苏莞丝的到来感到十分嫌弃。
其中有个坐在罗汉榻上的姣美女子便捂了捂鼻子道:“县主,你叫这等卑贱的女子进屋干什么?免得脏了屋内的空气。”
唐梦蝶在一旁漠然地看着苏莞丝被奚落嘲笑,却一言不发。
毕竟是苏莞丝主动求自己将她带来县主的诗会,像她这样的出身,被人嘲笑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。
这是她自找的。
面对贵女们不留情面的蔑视,苏莞丝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站在丹阳县主身后。
丹阳县主没搭理那贵女,指了指下首的一个团凳,对苏莞丝道:“坐吧,来者都是客,我不会薄待了任何一个人。”
还有贵女想继续奚落苏莞丝,秦容婉却笑着打断道:“县主仁善,怪道您的诗会会在京城得了雅名,让文人墨客争相参与呢。”
这一番奉承听得丹阳县主笑了一声,裹着狠厉的眸子扫过底下的贵女们,只道:“有谁不愿意与苏家表妹同处一室的,便请回吧,我县主府容不下你这尊大佛。”
丹阳县主为苏莞丝出了头,可把一旁的唐梦蝶吓了一跳。
刹那间,唐梦蝶望向苏莞丝的眸光里便染起了几分愤恨,这……这破落户何德何能,还能让丹阳县主对她另眼相看?
其余的贵女们也不敢驳斥丹阳县主的话。
苏莞丝一下子就从没存在感的空气成了耳房内的焦点,她依旧宠辱不惊,只柔声朝丹阳县主道了谢。
丹阳县主也笑:“听闻薛世子平日对你多有照拂,他在意的人,我自然也要好好照顾照顾才是。”
这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,可丹阳县主望过来的眼神里藏着显而易见地妒恨与冷厉,霎时让苏莞丝不寒而栗。
她察觉到了不对劲,瞥了一眼唐梦蝶,心里猜测一定是她在丹阳县主跟前乱说了什么,所以丹阳县主才将她当成了情敌。
不好,自己还在丹阳县主府上,又是人人可欺的处境,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别人设好的陷阱之中。
苏莞丝脸色一白,心里泛起一波波的冷意。
就在这时,屋外走来了个体面丫鬟,俯身在丹阳县主耳旁说了句什么。
丹阳县主顿时一喜,眸中只剩下少女般的娇羞与欢喜,再没有方才的妒恨与冷厉。
欢喜过后,她便朝着秦容婉使了个眼色,示意她好戏可以开始了。
秦容婉会意,立时走到丹阳县主身旁,故作惊讶地说道:“县主,您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呢?”
丹阳县主闻言则瞥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,大惊道:“我的白玉镯子呢?晨起时还戴着,怎么这儿不见了?”
贵女们俱是一惊,伺候县主的丫鬟们左右寻找了一番后,说道:“晨起后县主来了耳房,兴许是掉在耳房的哪个犄角旮瘩里了。”
听了这话,苏莞丝的心已经如坠寒窟。
果不其然,丹阳县主立时道:“这可是太后娘娘赏赐给我的白玉镯子,若是丢了,她老人家可是会伤心的。”
在场的贵女们都听出了兹事体大,纷纷起身为丹阳县主寻找白玉镯子。
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白玉镯子的身影。
丹阳县主心急如焚,开始责怪贴身丫鬟。
这时,罗汉榻上的那贵女将冷冷的眸光落到了一言不发的苏莞丝身上,道:“今日县主的诗会上多了一个人,县主的白玉镯子就不见了,哪里有这么巧的事?”
这人名叫柳如烟,本是皇族宗室的长女,家族没落后只剩一点表面上的尊贵。
柳如烟这话意有所指,分明是在怀疑是苏莞丝偷了丹阳县主的白玉镯子。
怀璧其罪?
秦容婉等贵女也望向了苏莞丝,丹阳县主更是红了眼眶道:“这是太后娘娘赏下来的镯子,实在丢不得,若苏家表妹喜欢镯子,我妆奁盒里还有不少,都可让你随意挑选。”
这话分明是坐实了苏莞丝偷镯子一事,看似祈求,实则是在给苏莞丝泼脏水。
可堂堂一个县主,这么低声下气地祈求着一个破落户,已是激起了许多贵女心中的愤怒。
这话一出,便有贵女为丹阳县主抱不平:“依我看,只可能是她偷了县主的白玉镯子。咱们这些人里只有她出身最低,没见过什么好东西,瞧见那白玉镯子的成色后便动了偷窃的心思。”
秦容婉也叹了一声,走到苏莞丝身前。
“县主最喜欢这白玉镯子,你若是拿了,便自个儿交出来,县主还能既往不咎。”
说到此处,她话锋一转,无尽的冷意朝着苏莞丝袭去。
“偷窃太后娘娘御赐之物,可是死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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