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萧诀不远处的男人，戴着黑色鸭舌帽，穿着浅灰色运动连帽衫，他戴着黑色口罩，几乎把自己的脸全遮了起来。
男人正透过窗户玻璃，望着舞蹈室内的场景，好像刚才，要把萧诀的脸烧穿，让他莫名心慌的视线根本不存在似的。
但萧诀知道，让他感受到强烈危机感的视线，就来自于这个男人。
这个男人虽然把自己打扮的低调，可他身形高挑，气场强盛，想不让别人注意到他都难。
站在季妄臣周围的学生，频频打量着他。
从鸭舌帽帽檐落下来的阴影，遮挡住他的上半张脸，可距离他近的人，一抬头就能看到这个男人浓密纤长的上眼睫毛。
好帅！虽然根本看不到他的全貌，可只要看他一眼，心跳就会疯狂加速。
“这位学长，你是哪个系的呀？”有个女生大胆出声，她拿着手机，对拿到对方的微信，跃跃欲试。
“我不是你们的学长。”
男人在回应后，有更多人被他的声音所吸引。
“那你就是学弟咯？”
对他感兴趣的女生有意逗他。
季妄臣的喉咙里溢出清朗的声音，“我是来看我老婆的。”
周围的学生骚动起来，“你老婆是谁呀？”
他们以为季妄臣是和他们同龄的学生，嘴上喊着老婆，但实际上，和教室里的哪个女生是小情侣的关系。
季妄臣就道，“教室里面跳的最好的那个，就是我老婆。”
“跳的最好的是鹿时梨。”
“也不一定哦！正所谓青出于蓝，舞蹈学院专业第一的阮绵也在里面。”
“他不会是在和阮绵谈恋爱吧？”
“好羡慕啊！阮大丫头吃的这么好！”
正在外面的学生们议论纷纷的时候，阮绵在教室里转出了十四下绞腿蹦子，她的身姿轻盈，旋转的手臂在空中划过残影。
教室里的学生瞬间惊叫起来，她们满脸的佩服和羡慕。
而在教室外面看热闹的学生，也在惊呼。
“那是绞腿蹦子，舞蹈中的超高难度动作，阮绵做的好轻盈毫不费力啊！”
“她转了有多少次？”
“14次！这次数不是她的极限，而是教室空间的极限！”
阮绵轻喘了几下，她也没想到今天会把绞腿蹦子这个动作发挥的那么好。
“鹿老师，我刚才做的还不够好，你能示范一次给我看吗？”阮绵眨着乌黑的杏仁眼，对我说：
“我记得你在大一的时候，能一口气转十八下绞腿蹦子。”
谁都知道，舞蹈是吃青春饭的，没有人能永远年轻，但总有年轻的人在自己状态最好的时候，爆发出惊人的潜力。
“鹿时梨她还能做十八下绞腿蹦子动作吗？”
“应该不可能了吧？我看她最近的演出，都没有极限高难度动作。”
教室外面的学生，相互交头接耳。
我笑着告诉阮绵，“我是来教学的。”
阮绵一脸无害的问，“鹿老师来给我们上课，却不愿给我们展现你的实力吗？”
我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，随手指了一个女生，“你过来，做几个绞腿蹦子动作给我看看。”
被我叫出来的那个女生，她的专业能力，在班上是排倒数的。
阮绵见我没有搭理她，她也不再说什么，便和其他同学坐在了一起。
她身旁的女生，捂着嘴小声道，“鹿时梨现在，根本没法超越你，做出十四个以上的绞腿蹦子吧。”
阮绵道，“鹿老师可能只是不想在我们面前，展现她真正的实力。”
阮绵的室友冷哼，“她毕业之后基本功肯定退步了不少！”
被我叫出来的女生做了七个绞腿蹦子，就偏移了重心。
她慌忙停了下来，局促的望着我。
我起身走上去，“小腿肌肉要收紧，提胯的瞬间，左腿蓄力。”
我扶着她的腰，带着她一同串翻身，一路引导了她几次，在她完全投入于其中的时候，我彻底松开手，退到一边。
我给她打着节拍，女生收腿跳起来，在她连续跳出九下绞腿蹦子后，教室里的其他学生，笑容瞬间收住了。
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，在心里给她计数。
十下，十一下，十二下……十四下，十五下……
女生停了下来，一脚点地，完美收住定点动作。
阮绵整张脸瞬间惨白了下来，她的手指向内收紧，目光盯着一直以来在专业上吊车尾的女生，在不安颤动着。
她就不明白了，怎么转眼间，班上垫底的女生就超越她了？
其他学生在倒吸气后，瞬间沸腾起来。
“我去！秦方好做了十五下绞腿蹦子，她之前最多就七下！”
“鹿老师刚才跟她说了什么呀？她的任督二脉怎么突然就被打通了！”
叫做秦方好的女生也格外激动，她问其他同学，“我真的转了十五下吗！”
“方好，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速度和高度都非常完美！”
有学生小声在说，“好像比阮绵做的还要好！”
“鹿老师！你快提点下我！”
“鹿大夫！快给我把一脉吧！”
已经有学生迫不及待的冲到我面前来了，我让他们排好队。
“大家一个个来。”
舞蹈班的学生排起长长的队伍，唯有阮绵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未动。
阮绵缓了好一阵，才缓缓起身跟着同学一起排队，等待我的指导。
快轮到她的时候，课间休息的铃声响起。
我就道，“休息十分钟。”
课间休息后，还是我的课，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没走。
“鹿老师，你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吧！”
“好呀。”
我应着，因为是课间时间，外面围观的学生也溜了不少进来，坐在舞蹈教室内。
阮绵拿着一篮子的便签纸，让大家一起抽签，抽到签的人要按照签上所写的舞蹈动作，或者舞蹈主题，跳一支舞。
阮绵自己抽到的是“小天鹅”，她站在众人面前，跳起轻盈柔美的天鹅湖。
“哇！”我在学生的惊叹声里，往窗外看去。
我瞧见了我老公，他对上我的视线，冲我眨了下眼睛。
他是来看我的？
但在我的梦里，季妄臣不止一次变装潜入学校，他总是默默的站在教室外面，看阮绵跳舞。
“阮学妹跳的真好！”
“好美的小天鹅！让人想上去抱抱亲亲她！”
学生们的掌声络绎不绝，江随野全神贯注的盯着着阮绵看。
我这才发现，萧诀居然也在，他也在看阮绵跳天鹅湖。
按理来说，这个时候，萧诀还没和阮绵正式接触，难道他早早的就对阮绵芳心暗许了？
“鹿老师，到你抽签啦！”阮绵笑盈盈的拿着塑料篮子向我走来。
天选之女给我签，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我打开便签纸，上面写着：擦边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