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安静。
江衾晚定定地望着眼前人，眼眶失控地变红了。
江初寒的黑眸中浮现起了诧异，看着江衾晚红了的眼眶，诧异又变为了无措。
直到江衾晚冷冷开口：“江初寒，人人都说你是清冷出尘，正直无私的太傅，在我看来，你却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。”
“顾柒柒作恶多端，但你比她更让人恶心，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。”
江衾晚本来以为自己面对江初寒已经可以足够理智了，可在江初寒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，上一世那种发现自己被欺骗后撕心裂肺的痛又被回想了起来。
江初寒望着她的脸，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：“衾晚，我这么做是为了你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，裴牧寒的声音响起：“衾晚？”
他走来，见到江初寒眉头一皱，又看见江衾晚红了眼眶，立刻将人拥到了怀之前：“衾晚，怎么了？”
江衾晚缩在裴牧寒怀中，像是终于有了安全感：“牧寒，我们回去吧。”
裴牧寒轻拍着她的背，同时抬头，眼底含了戾气冷冷望了江初寒一眼。
是警告。
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，江初寒逐渐缓过了神来。
他忽然意识到了——江衾晚没有骗他，她是真的和裴牧寒结为了夫妻，真的不要他了。
因为在很久以前，他也曾被江衾晚如此依赖过。
之后的几天，江初寒控制不住自己，总会以各种巧合出现在江衾晚附近。
他坐在马车上，隔着车帘看江衾晚和裴牧寒相携着出门。
他隐在夜色中，看着江衾晚和裴牧寒一起放花灯。
他站在朝堂上，窥探着裴牧寒系在腰间的那一枚香囊。
自从发现了真相后，每一日每一日，江初寒的心都被一种情绪撕扯着，捶打着，钝痛又无法治疗。
这种情绪，是悔意。
……
这日清晨，江衾晚一醒来，就被裴牧寒压在身下折腾。
好不容易结束，她揉着酸疼的腰，想要坐起身，却又被男人箍到了怀里。
身后的炙热让江衾晚的腿都止不住发颤，连忙告饶：“牧寒，我累了。”
裴牧寒却埋头吻着她的脖颈，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：“乖，最后一次。”
虽然这样说着，他的动作却轻柔了些。
抚着他泛红的眼尾，江衾晚猜到了什么，柔声道：“怎么了？”
裴牧寒一顿，终于将人紧紧拥在了怀中，闷声：“衾晚，我做了一个梦，梦见你同你那四个养兄成了亲，可他们却薄待了你……”
江衾晚在裴牧寒的怀中一颤：“牧寒，如果那是真的呢？”
裴牧寒将她拥得更紧：“那我就会把你所受的都报复回去，最后跪万阶天阶求来世你能回头看我。”
江衾晚一愣，忽然想起上一世，裴牧寒的确跪了九万阶台阶。
心好似被猛地击中，原来，裴牧寒当时求的不仅是与她的姻缘，还求来了她的命。
她的这一世是裴牧寒求来的。
就在这时，有小厮在外面来报：“夫人，江太傅求见！”
听到江太傅三个字，裴牧寒的脸就沉了下去。
江衾晚抚着他的手，轻声道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到了前厅，江初寒却直接冲了过来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，眼眶赤红：“衾晚，我都想起来了，你也同我挂过姻缘签，和我一起放过花灯，为我绣过香囊……”
“衾晚，上一世，你选的那个人是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