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北亭眉心皱起，像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。
然而扔下这句话，我就转身离开，想去看看路行知的情况。
路过何欢时，随意朝她点了点头，就走进了路行知所在的帐篷。
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，宽大的帐篷里除了他之外，还有很多其他的病人。
我来的时候，路行知已经醒了。
看到我，他牵起一抹?苍白的笑，像是在说：你看，我就说没事。
他脸上因为虚弱失了血色，躺在病床上时，少了几分张扬，那张凌厉的脸也难得显出几分柔和。
“医生说了，你的伤需要先静养几天，这几天你就好好待在床上，不要到处乱跑了。”
“等你的伤好了，我们再回去。”
路行知躺在床上，垂眸看着我：“是我给你拖后腿了。”
我宽慰他道：“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，也没什么不好的，你不是也说要在这里找?新的草药投入研究吗？”
“反正都要呆一段时间，正好给你养伤了。”
路行知绷着的一口气这才松下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了一会儿，就合上眼，沉沉睡了过去。
晚上，我不知不觉趴在路行知的床边睡着了。
半梦半醒时，有人把我叫醒，声音温柔低沉：“困了就先去我的帐篷睡，在这里睡容易感冒。”
迷迷糊糊间，我以为回到了曾经程北亭叫我起床的时候，我揉了揉眼睛，等看清面前人的样子时，骤然清醒。
“小叔。”我叫了他一声，身体却和他保持应有的距离，没有再逾矩半分。
“不用，我自己带了小帐篷可以睡。”
程北亭抬起的手顿了顿，眼中闪过一丝落寞，收了回去。
接着，他去查看其他伤患的情况。
这时，何欢走进来换药，我想起她当初在医院对我说的那些话，对她没有什么太好的观感，只当她不存在。
她不喜欢我，同样的，我也不喜欢她。
换完药后，她并没有急着走，而是看了眼正在帐篷另一头查看病人病情的程北亭，对我开口：“你还真是阴魂不散。”
我头也不抬，语气淡淡：“他是我的小叔，仅此而已。”“你没必要再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。”
听到我的话，何欢愣了下，深深看了我一眼，才道：“你最好真的这样想。”
说完，她离开了。
“你不喜欢何欢？”程北亭的声音轻轻响起。
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和何欢之间那一点异样的争锋相对。
我如实回答：“不喜欢。”
“因为我？”他试探着问。
我抬头看向他，目光平静地坦白：“曾经是，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。”
“我不喜欢她，但也不至于讨厌到某种程度。”
“毕竟她是你的女朋友，也算是我以后的小婶……”
“她不是。”程北亭沉声打断，带着一丝愠怒。
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，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？
想起之前在程北亭家里看到的那一幕，像他这样生活和工作区分得很开的人，如果何欢不是他的女朋友，又怎么会允许她登堂入室，又和他相拥在一起？
我垂下眼睫，有些疲倦这样的拉扯：“随便吧，反正从艾勒离开，我和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交集，没什么讨厌的必要。”
程北亭沉沉盯着我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开口，声音喑哑。
“那我呢？你也不想和我再有交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