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清空，只剩霍文洲和霍老太太两个人。
他握着霍老太太的手，完全没有了刚才不正经的样子。
他心疼得眼睛发红：“奶奶，对不起。”
霍老太太摇头：“孩子，我知道这里让你太痛苦了，走吧，走得远远的，以后别再回来了。”
“我老太婆一个，没几年好活了。”
霍文洲趴在她床边，好久不说话。
在病房了待了很久，霍文洲才走出病房。
走廊上，霍文洲的脚步不快不慢。
周苒娜跟在他身后，没敢先开口说话。
霍文洲和她成为合伙人后，其实还挺寡言少语的。
工作时甚至是非常高冷。
周苒娜也是第一次看到霍文洲这样。
像是平静湖水底下看不见的漩涡，有种隐忍的爆发。
她担心这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，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。
尤其刚才他还说他是她的情人。
这也太颠覆她对霍文洲的认知了。
外面天寒地冻，就算是医院走廊，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。
霍文洲的脸都是红的。
在周苒娜第数不清多少次吸鼻子后，霍文洲才停下看她一眼。
周苒娜顿时站得笔直，霍文洲却没骂她，只是从口袋里拿出纸巾，递给她。
“冷也不知道多穿点。”
周苒娜擦了擦鼻涕，问道：“不生气了？”
“我本来就没有生气。”
周苒娜撇嘴：“你刚才看起来，可不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。”
“我就是突然想通了一点事情。”
霍文洲垂眸，眼睛眨了又眨。
他突然意识到，他会有情绪波动，是因为对鹿青禾还有留恋。
过去的他，还在他心底里活着。
他心里一直无法彻底割舍掉鹿青禾，但其实，鹿青禾心里从来就没有他。
周苒娜正想问他想清了什么，霍文洲突然抬头。
“这几天的机票应该不好买，反正人已经在国内了，带你旅游吧。”
两人说了半天话，才上车离开。
车子刚离开地库，鹿青禾才从自己的车上下来。
她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，目光像寒冰一样冷。
霍文洲说她不该停留在过去。
可他却没告诉她，要怎么将他彻底剔除自己的世界。
他好像很快就适应了没有自己的生活，但是自己却至今无法接受失去了他。
她知道霍文洲不可能再回到自己身边。
但她却还是无法控制地心痛。
要把一个早就融进生命里的人剥离出去，原来会这么的痛。
“霍文洲，你也曾经像我一样痛吗？”
鹿青禾眨了下已然发红的眼眶，收回视线，转身朝电梯走去。
……
霍文洲和周苒娜在国内玩了将近一个月，才正式返程回到美国。
一落地，霍文洲就正式切换工作模式。
年前投资的项目，短暂推进后就有了初步成效。
年度财务报表，也十分可观吧。
现金流一回升，霍文洲就按捺不住地想要继续投资。
“会不会太激进了？”
周苒娜还是温和派，下半年投资了四个项目，现在又要继续投入新的，风险会再一步扩大。
霍文洲却没当回事：“财务报表这么可观，还怕银行不借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