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祁则！你不是人！“她崩溃地嘶吼，眼泪混着妆容狼狈地滑落，“你居然这样对我！“
他冷冷地收回目光，转身走向林荞，声音低哑，“滚出去，别在这里脏了她的地方。“
助理顶着满身寒气进门，还没开口，就听顾祁则哑着声音，像是在哭。
“你说，荞荞不肯睁开眼，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？她是不是，不要我了？”
助理没敢抬头，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。
刚要开口，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。
扯着顾祁则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地上——
“顾祁则！你怎么能这么对荞荞！”
一向严肃沉稳的林父面目狰狞冲到他跟前，拳头一下下砸在他脸上，嗓子哑的渗人。
“是你承诺会一辈子爱她护她宠她，我才把女儿嫁给你的！我女儿怎么突然就去了？”
林父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，每一拳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顾祁则不躲不闪，嘴角渗出血丝，眼神却空洞得可怕。
“你再不喜欢我们荞荞，也不能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啊！“林父的声音破碎不堪，“自从她祖母去世，她情绪一直就不稳定，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，你居然把她孤零零一个人丢在那里！你还是人吗？“
顾祁则的瞳孔猛地收缩，脑海中闪过林荞被送走时绝望的眼神。
“她要是做错了什么，你生她气，你跟我们说啊！“林父揪着他的衣领怒吼，老泪纵横，“我女儿...你凭什么动手？你还我女儿命来！“
“什么动手？“顾祁则看着林父，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。
林父甩开他的手，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狠狠摔在他脸上。
照片散落一地，每一张都是林荞在病院里被虐待的证据——她被绑在病床上挣扎，她被按在地上灌药，她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...
顾祁则猛得拉起怀里人的衣袖，瞳孔骤然紧缩——
除了手腕上那道致命的割伤外，她的身上遍布淤青、针孔，甚至还有几处像是被电击过的焦痕。
她的指尖有被硬生生拔过指甲的痕迹，膝盖和手肘处全是擦伤，像是被人拖拽过无数次。
顾祁则的呼吸几乎停滞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。
怎么会这样？
她的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痕。
顾祁则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。
“怎么会有这么多伤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“装什么糊涂！“林父一脚踹翻茶几，“不是你默许的，谁敢这么对我女儿？！“
林父把一份文件丢在他面前。
顾祁则捡起地上的文件是一份精神病院特殊治疗手段的授权书。
他疯狂地翻找的翻着，在文件最后看到——上面赫然是他的签名。
可这个签名...他从未签过。
“周...梦...瑶...“
顾祁则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，眼神渐渐染上血色。
他想起那天自己高烧不退，是周梦瑶拿着文件来找他签字...
“去！“他对着门口的助理厉声喝道，“把周梦瑶带过来！现在！立刻！“
林母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，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女儿苍白的面容。
她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拂过林荞紧闭的眼睑，像是要为她拂去最后一丝痛苦。
泪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，一滴、两滴，在林荞素白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。
“荞荞啊...妈妈的乖女儿...“林母的声音支离破碎，哽咽得几乎发不出完整的音节。
她将额头抵在女儿冰冷的额头上，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体温分给她，“你怎么舍得ḺẔ...怎么舍得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啊...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