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映雪？”宇文英杰一怔，见陆衍辞往火中冲去，毫不犹豫地飞身上前。
他追上陆衍辞，以手做刀，利落地朝对方后颈砍去。
陆衍辞本就在癫狂状态中，猝不及防中了招，晕倒在宇文英杰的怀中。
宇文英杰嫌弃地将他扔给追过来的侍卫，问：“宋照意在里面？”
李炜犹豫一瞬，点点头：“是……”
宇文英杰侧眸看去，眼底闪过一抹痛色。
“罢了。”他冷淡地说，“你们王妃命数不好。”
李炜想不到他会这样说。
思及先前自己在屋中看到的画面，和自己听到的风言风语，如今，他才终于相信那些都是假的。
若是王妃当真和三殿下有私情，三殿下不该是这般神色。
“本殿原本来寻他有些事要说。”宇文英杰的目光落在晕倒的男人身上，情绪更冷，“如今……本殿还是过阵子再来吧。”
——
陆衍辞再度醒来时，西厢房的火已经灭了。
可遍地灰烬，残垣断壁，却是看不出半点完好的样子。
宋照意的尸身也找到了，被烧成一块焦炭，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样貌。
唯有身上的衣物残片，能让人辨认出是她。
陆衍辞几乎不敢想象，他的映雪独自躺在里面，被大火吞噬的场面。
他害怕至极。
“……是谁放的火？”他手指抚摸过尸身焦黑的脸，哑声问，“去查，是谁。”
“不用查了！是我！”外面突然响起女子的声音。
陆衍辞眸光一凝，充满杀气地看过去，却见春儿同样眼带恨意地走了进来。
他怔住，没想到会是她。
“是我放的火！”春儿恨他至极，甚至不愿意跪他，“小姐说了，要去寻她母亲。而夫人亡逝后便是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，骨灰洒入河中，随着河水奔流向海。”
“小姐自然是要这般去寻母亲的。”她红着眼，却是笑了出来，像疯了似的，“小姐想要自由，她想随着河流游到大海，天地之大，再也没有哪里能困住她。她会和夫人团聚。”
“王爷，奴婢放火烧主子，自知罪责难逃。但还请王爷做个人，让小姐她……能走得安心。遵从她的遗愿吧。”
陆衍辞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，脸色骤白。
天地之大，再也没有哪里能困住她。
映雪生前，已经对他彻底灰心，不愿再留在他身边了吗？
陆衍辞痛苦地闭上眼：“李炜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……去，查明王妃在上官家的情况，还有当年的真相。”他俯身，忽然将女尸抱住。
李炜错愕：“王爷……”
陆衍辞自顾自道：“再去准备一番，王妃的身后事。”
对不起，映雪。
陆衍辞闭上眼，唇在尸体被烧毁的脸颊上流连，看得一旁的李炜和春儿目瞪口呆。
我无法放下你。
同我合葬吧。
生同衾，死同穴。
这样，我们来世还能在一起。
来世，我会好好待你。
你若不满意，今生我如何待你，我来世全部让你报复回来，好不好？
他潸然泪下，最后，郑重轻柔地在尸体的嘴唇上，落下一个吻。
来生再见，我的映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