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清川愣了下，略带几分自嘲地笑了笑，喉咙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。
他停顿了许久，才开口：“宋悦，那......你好好休息。”
那天之后，纪清川没再来找宋悦，甚至缺席了几次项目会议。
孟雨泽却因为那份检查报告开始严格要求宋悦的三餐和锻炼。
偏偏宋悦还不能拒绝，孟雨泽只会拿任务来压她，“连身体素质都不好，怎么放心给你任务？”
因此一大早，宋悦就被拉起来跑步锻炼。
她跑到累得不行，几次想放弃，又被孟雨泽拉着继续跑。
男人眉眼清隽、气息沉稳，看上去像是精力充沛的模样，而宋悦已经累得快虚脱了。
她实在撑不住了，停了下来，气喘吁吁地问：“孟总，我已经跑够五圈了，可以休息了吧？”
孟雨泽没有回答，只是盯着宋悦的脸看了好一阵子，直把宋悦看得发毛。
等他走近了，指尖拨开她发间的一片叶子，宋悦才微微松了口气，“拿叶子就拿叶子嘛，盯着我怪让人紧张的。”
两人虽然对外是男女朋友，但宋悦心知肚明，这不过是孟雨泽为了让她更方便通过他去接触任务目标。
孟雨泽漫不经心地眯起眼，俊美温雅的轮廓半浸透在晨光中，中和了几分锋利，“为什么会紧张？”
他盯着她，像非要问出一个答案。
宋悦只觉得今天的孟雨泽有些奇怪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，自从回国遇到纪清川之后，孟雨泽总给她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。
甚至有时在纪清川面前，他也会露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敌意。
孟雨泽没有回答，他微垂眸，睫毛浓密修长，透着丝丝凉薄。
他也有他自己私心。
一开始，他也只是将宋悦当作师傅的女儿去爱护。
可好像在他不知不觉中，有什么早已悄悄变化。
若不是遇上纪清川，恐怕他都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爱护之情。
可那燃烧的疯狂的妒意不是假的。
他嫉妒纪清川拥有她的过去，也恨他从前那般欺辱她。
不过从现在开始，他不会再给他一点机会了。
......
纪清川回到家就收到管家的传话，说是楚半夏在地下室哭嚎了一整天说要回家。
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出要离开。
顿了顿，纪清川突然想起几天前宋悦那锥心的话，他面色冷峻地扯下领带，语气也烦闷几分：“不用理她。”
他下意识走到程悦安曾经的房间。
在发现一切都是楚半夏搞鬼之后，他就把这间房间重新布置回她还在时的样子。
这一年，只要他想她，就会来到这间房，嗅着被子上早已渐渐淡去的属于她的香味，在无比的安心中沉沉睡去。
他就像是一头困住感情陷阱里的困兽，茫然无助地汲取熟悉的味道。
他本以为只要找到她，一切就会恢复到从前两人快乐的生活。
可一次次的碰壁让他认识到，她从前也过得并不好。
她总是在迁就他，在包容他，可他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，更不知道该如何去爱护她。
甚至从未给予她一丁点的信任。
有段时间，他因长期失眠出现过幻觉，错把路人认成程悦安，甚至看到她的相关物件就会干呕头疼。
“你这种症状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，甚至有可能出现解离的情况。”
“最好的办法，就是不要再想，不要再看，把伤心的东西全部忘记。”
医生的话恍若在耳边，可他知道他做不到。
只有程悦安真正回到他身边，他才能被彻底治愈。
第 23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