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南霄带兵将胡人赶出燕然山数千里才结束。
漠北的天气又冷了许多，但每个人都心潮澎湃。
龙阳城的百姓夹道欢迎，敲锣打鼓还放了鞭炮像是过年一般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。
往后他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，更不用害怕胡人的侵扰了。
而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叶南霄，他身上的铠甲结满了血痂，还被刺烂了好多地方，头发也乱糟糟的，脸上全是凝固的血迹。
而他的那把长枪，更是与当初与苏老将军回京时一模一样。
红红的全都是血，已经看不清它原本的模样。
叶南霄浑身都带着一股肃杀和冷寂，彷佛当年的苏老将军一般，苏冰裳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感觉。
只是这一刻，她感觉到了直冲心灵的震撼。
也许从前，她真的从真正了解过叶南霄。
半晌，她才反应过来。
“南霄——”
她快步奔向叶南霄：“你受伤了，你的身体还好吗？”
说话时，她的声音都忍不住发颤，她不敢想象叶南霄受伤时该有多疼。
叶南霄摆手：“无碍。”
他其实早就疼的失去知觉了，但面对百姓的欢呼他只能强人欢笑，带领着大军环城一周才回城主府。
苏冰裳站在他身边，心疼的快碎了。
她想说什么，但无论说什么此刻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城主府里，顾苒苒已经让人为她准备好热水沐浴洗漱，苏冰裳一路跟着，眼看也要跟进去。
叶南霄回头看向她：“我要洗浴，你也要跟进去吗？”
苏冰裳一怔，赶忙摇头。
“不，我在门外等你。”
叶南霄什么也没说，‘啪’的一声将房门关上。
他已经一个月收拾过自己了，浑身带着呕人的血腥味和臭味。
而脱铠甲时才是最痛苦的，他身上的铠甲和衣物已经与伤口的血渍黏合，脱下来的时候就要撕裂已经结痂的伤口。
他深呼吸一口气，闭上眼睛咬紧牙关。
“撕拉”一声，衣物被撕落，身上的伤口又全都裂开，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叶南霄换了两次水，全是赵一桶一桶的血水。
苏冰裳站看着，她的心好像也在流血。
叶南霄远比她想象的要更坚强、更坚韧，先前也是她误会了，叶南霄从来都不是京城里的那些文弱男子。
她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，叶南霄才洗好出来。
期间，她派人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，以及各种疗伤的药物，还有治疤痕的药。
待人出来后，她立马上前。
“南霄，你受苦了，这是我派人送来治伤的药。”
叶南霄扫了一眼，拒绝了。
他能收，但送的是苏冰裳，他就不想要了，他不想与她多有牵扯。
“这些东西你还是送去军营吧，我想将士们比我更需要，他们也会更加念着长公主殿下的好。”
苏冰裳眼神微闪：“军营我已经派人送了，还给他们送了些吃食和御寒的衣物。”
待在这里的这段时间，她才发现原来边疆的将士们这么苦。
他们虽食可果腹，衣可蔽体。
可他们吃的差，穿的更差，却还要在这寒冷的边疆保家卫国，她即便再昏庸也看不下去。
半个月前，她便上书母后拨款改善将士们的生活水平。
叶南霄一怔。
当即朝着苏冰裳行了一礼：“微臣替众将士谢过长公主殿下！”
苏冰裳看着他：“那你呢？”
“如今胡人已退，你可愿与我一同回京？”
叶南霄越过她，朝着前厅走去。
“我会与你一同回京，但我是得胜还朝，凯旋而归。”
“你我虽同行，但我们早已不是一路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