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人连续三次做一样的梦的机会,应该微乎其微吧。」
眼睁睁地看着屏幕暗下,阮梦只觉很是泄气。
“哒,哒,哒哒,哒,哒,哒哒……”
屏幕突然再次亮起,轻快而富有弹性的音符排着队鱼贯而出,阮梦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三个字的名字,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「这次,不能再错过了!」
想及此,她当即抬起指尖伸向屏幕,不料却突然被一只半路杀出的手擒住,又牢牢压在了桌上。
余意站在阮梦的身后,垂目盯着来电人片刻,俯身慢慢靠近阮梦的耳朵,一字一顿地问:
“余太太,当着我的面,这么迫不及待,合适吗?”
004. 我是不是该更放肆点
余意的气息浮在耳壁上,牵起一阵温温又绒绒的痒,刚刚褪下去不久的粉色再次充盈到耳根,阮梦赶忙抬手捂住耳朵躲避,同时扭身瞪向余意。这一动,两人之间本就不大的空隙变得更加狭窄。而他,却还在躬身将之压得更紧更密。
阮梦真是从里到外乱作了一团,连眼睛都不知道落到哪里才好,至于他讲得是什么,简直瞬间成了漂浮在空中的烟气,围绕着,旋转着,根本半点没能钻进脑子。
见阮梦不说话,余意便又问一遍:
“余太太,合适吗?”
这次,阮梦终于反应了过来。
她再次将视线落回到他的面上,只是一眼,已见余意满目皆是说一句不想的听的话就要吃人的晦暗。于是,自省来得飞快,阮梦左思右想,觉得确实是不太合适的,毕竟此刻,她和余意的「结婚照」就躺在两人近旁的地上。
「可……这不是梦吗?」
梦是连逻辑都不讲的东西,更何况是伦理。所以,不管现实里要怎样循规蹈矩,她的梦就应该做她想做的才对。
想及此,阮梦立刻扬声道:
“你松开我。”
不算太有底气的命令语气,可意思却也很明显,这通吵个不停的电话,她就是要接。想及此,余意将手攥得更狠,恨不得把她的骨头捏碎才好,倏忽之间却因见她眉间一蹙,便又全然收住了力气。
不过,仅存的半点耐心到底还是散得无影无踪,他直接握着阮梦的手,将屏幕朝上推了一下。瞬间,充斥着盛夏阳光的钢琴曲彻底淹没在了满室的无声里。
周遭一旦安静下来,彼此的一呼一吸便骤然变得清晰可闻。
就在阮梦在心底骂人的时候,余意却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,仍是揽着她不放,甚至还肆意地将下巴沉沉地枕在她的发顶上,满身的倦怠亦随之一同压了下来。
「好重啊。」
从身到心皆倍感压力的阮梦立时就要推开覆在身后的人,但不知怎么回事,她似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。更确切地说,她是在生理层面上突然强烈感受到了余意的疲惫,进而骤然蔓延出无限的心疼,以至于完全抬不起双臂来。
「在梦中失去对自己的掌控,是正常的吗?」
阮梦不确定,可身体的失控让她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心慌意乱,甚至……害怕。像是身体里突然挤进了另一个灵魂,一个对余意有着许多复杂又难解的感情的自己。
「它」侵入她,操控她,直到……消灭她。
余意似乎都已经记不起来,阮梦有多久没有这样听话地任他抱着了。他舍不得放手,亦不太敢挪动,只怕此时相拥,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白日梦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,无法动弹分毫的阮梦愈发恐慌,脑子飞速旋转间,她终于想到在上回梦里的最后,曾见过余意在着急地收拾行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