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抢过一旁医生面前的手术刀,狠狠扎进自己腹部的疤痕。
在众人反应过来前,她抿着唇从伤口中剜出一块血肉。
血肉落地,露出了一枚黑色的追踪器。
陆远沉只觉得浑身血液发凉,他愣怔的、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剧痛之下,宋听雨身子似乎在微微发颤。
只是她看着陆远沉的眼神极淡。
没有任何浓重的情绪,就像看一个陌生人那般。
她开口见,眸子里流露过的是一抹悲哀,“没有用了陆远沉。”
“无论我给不给你机会、给你多少机会,都没用了。”
追踪器平稳的闪烁着,就像宋听雨没有起伏的心跳。
她说。
“我没办法相信你了。”
“你口中的任何一句话,我都无法分辨它的真假了。”
记忆回笼,陆远沉的喉咙间都泛起血腥味。
但他执拗的咽下血沫,笑的惨白,“我想要再试试。”
他的声音无助又执拗,“万一有用呢?”
宋听雨平静的看着他,“没有将你一起送到警局里,已经是我最大限度的宽恕了。”
“陆远沉,我们不可能了。”
从知道陆远沉手下的拍卖场伤害到那么多女孩那天起。
宋听雨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了。
后面经历的太多太繁琐,她也曾想过,要不要原谅陆远沉。
只是当听到他提起那串平安珠是真的时,她平静的心情和不在乎的状态。
她清楚地知道。
那都没有意义了。
她的身体比她更先知道。
无法原谅、无法遗忘。
为逝去的生命、为哭泣的女孩、为当初的自己。
宋听雨扭头,一步一步向路边走去。
“能不走吗?”
陆远沉祈求道,“今天最后陪我吃顿饭吧,听雨!”
宋听雨没有回头,没有停下脚步。
吃过了。
在那天、在那个别墅里,他们吃过散伙饭了。
这一梦漫长、痛苦、让人恍惚。
好在有始有终,如今已然醒来。
“以后我们不要见了。”
25
“小楼昨夜听春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。”
“日安,各位雅士、藏家。”
“我是本场的拍卖师,明朝。”
司南城最近做研究的不香了,终于还是偷偷跑出来看宋听雨拍卖来了。
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。
就这气质、就这双语流畅度,放眼华国有几个能与他的听听相提并论的!
想着想着,司南城憋堵的情绪好了很多。
他懒散的伸了伸懒腰,在价格停滞前果断的举了牌:
“八百万!”
一贯喜欢掌控全局的拍卖师明朝小姐微顿,探究的目光落到了这位客人身上。
三锤定价之际,楼上包间又加了五十万。
司南城坐直身子朝上看去,哪个傻逼影响他追媳妇儿?
是的。
傻逼这个词是大孩哥最近教会司南城的。
叫价的是拍卖场的招待员,看不出买主是谁。
不蒸馒头争口气。
司南城果断叫价,“九百万!”
“九百五十万!”
“一千万!”
“一千五百万!”
他俩较上了劲,甚至直接抢了明朝小姐的活,自顾自的喊上价了。
明朝小姐额头青筋微跳。
现场氛围却被这两个人点了起来。
都开始起哄跟价,想在明朝小姐面前卖弄一番。
“五千万!”
司南城作为一个文雅人,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脸红脖子粗的。
明朝小姐抬眸,深深的目光落在楼上跟价的包间处。
这次三锤定价,司南城拍得拍品。
他扬眉吐气的抬着头,却接受到了明朝小姐暗含警告的眼神。
司南城一下子蔫儿了,缩在座位上不敢再这么搞了。
楼上的客户没他这么过分提价。
只在价格不达预期就停滞时出手,三两次引得人们竞相加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