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，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不远处的宴会厅走出。
厉牧野一眼便捕捉到来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。
浅淡的月色下，段致远搂着裴晚声。
裴晚声自然也瞥见了他，她接着段致远的力道站直了身体。
对着不远处那个面色有些难看的男人温声道：“厉总，幸会。”
她没有喊他的名字，也没有说“好久不见”。
而是像在酒会或者商会应酬时一样，对他冷淡熟悉的笑着问候“幸会”。
仿佛他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。
厉牧野的心，从看到裴晚声的那一眼开始，就开始剧烈的跳动。
沉寂已久的心，像是陡然之间活了过来。
他身侧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，又缓缓松开。
厉牧野快步走到裴晚声面前，他张了张嘴，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“为什么一声不吭消失四年？”
“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？你为什么不回来？”
向来寡言少语气定神闲的人，这一刻竟然隐隐有些情绪失控。
段致远一把将裴晚声拉到身后，对着厉牧野嗤笑着质问道：“厉牧野，你有什么资格问她这些问题？”
“这些问题，你自己心里不应该都有答案吗！”
“因为那场车祸，因为你哥的死，你把她困在你身边折磨了整整两年。”
“那两年里，整个江城都知道她这个‘厉太太’有名无实，谁都可以欺负她，谁都可以在她头上踩两脚。”
“你作为她的丈夫，不仅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，甚至比旁人伤害她更重！”
“厉牧野，你应该很清楚，现在她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，还好端端的活着，跟你没有任何关系！”
“你……”
眼看着段致远说个没完没了，甚至越说越生气，裴晚声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。
“好了，别说了。”
裴晚声上前两步，站在段致远身边。
她没有像段致远那样情绪激动，甚至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。
她看着厉牧野，轻轻开口：“厉总，以前的往事就没有必要都提了。”
“都过去这么多年了，人都应该朝前看，您说呢？”
厉牧野就站在她面前，离裴晚声只有一步之遥。
可他却觉得，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眼前，却看不透她了。
曾经那个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的小女孩，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模样。
长发随意的披着，脸上挂着笑，可笑意却不达眼底ггИИщ。
只简单的三言两语，就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见厉牧野沉默着没说话，裴晚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。
“今天时间不早了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说完，裴晚声便准备越过厉牧野离开。
“晚声。”
这时，一直沉默的厉牧野忽然哑声开口：“我们好好聊聊吧。”
裴晚声眨了眨眼，看着不远处的地面，回想起了从前的事情。
她轻轻笑了笑：“如果厉总是想叙旧的话，就大可不必了。”
“你忘了吗？我们还没有离婚，你还是我的妻子！”
再一次听到裴晚声冷漠疏离的话语，厉牧野脸色沉了下来，声音也带着点压迫感。
如果是从前的裴晚声，大概真的会会被他这幅样子唬到。
可现在的裴晚声，只是浅淡的笑了下，昂起头看他：“厉总不提醒，我还真是忘了。”
“厉牧野，我们离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