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世均尴尬地摸了摸鼻尖,跟只被遗弃的流浪狗,“阿愿,我真的知道错了,你就看在我不远万里,连夜开车来找你的份儿上,你就原谅我好不好?”
“连夜开车?”明愿一听,两指掐住眉心,叹了一声,“程世均,你是不是疯了?榕城和香江有多远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程世均就急忙表达自己的思念,“可我想见你。就算是天涯海角,我死也要去见你。”
明愿也才发现,连夜开车,程世均下巴处已经冒出青渣。
眼底更是一片乌黑,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疲惫,却还要在明愿眼前露出最好的一面。
都说,报喜不报忧。
明愿指尖卷着睡裙,又心虚,又动容。
她突然觉得,自己不该招惹程世均的,主要是她所认识的程世均,不该是这样的。
程世均多情!又暖又渣!
可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情愫。
明愿眼中的程世均,是绝对不会在双方吵架冷战后,不远万里连夜开车抵达女朋友家门口道歉。
这次的突发情况,远超明愿的意料之中。
她又叹了一口气,拉开铁门把程世均放了进来,“外边冷,进来暖暖身体吧。”
程世均这才跟只被主人投喂的大狗狗,迈着雀跃的步伐,笑嘻嘻跟着明愿进了屋。
只是一眼,程世均眼底就浮现出掩藏不住的嫌弃,“阿愿,你就住这儿?”
自幼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太子爷,肯定没有见过这种房子,明愿倒也理解。
明愿脑海里莫名闪过程牧昨天的表情,没有嫌弃,只有好奇。
不好奇其他,只好奇明愿的过去!
这就是,所谓的对比吗?
明愿点头,引着程世均坐下,打开电暖炉,“从呱呱落地,到长大成人,即便现在,我都住在这里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没问题没问题,”程世均并非嫌弃明愿的出生,而是嫌弃这个农村自建房,“只是觉得,像阿愿这么漂亮的姑娘,应该住在气派的大房子里,什么都不用愁。”
他好像在说,明愿就该当一只听话乖巧的漂亮金丝雀,被男人锁在金丝笼里观赏。
或许程世均没有这个意思,但落入明愿耳朵,她不得不胡思乱想。
随后,程世均又问道:“阿愿,你家人呢?”
明愿和程世均认识一年,交往也才两个多月,她自然没有跟程世均聊过家人这个话题。
准确的说,平时相处,都是程世均在找话题,明愿则安安静静地听着。
她沉吟着回答,“都不在了,只剩我一个。”
“啊……”程世均无措地挠了挠后脑勺,小声道歉,“阿愿,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提起你伤心事的。”
明愿摆头,“没关系,我家人很早就去世了,我也已经走出来了。”
“对了,”程世均赶忙转移话题,“你腿怎么样了?现在会不会痛?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,就是在去年冬天,你腿疼,怎么都下不了楼梯。”
“还好。”对于腿疼方面,明愿倒是没有撒谎,“偶尔会疼一下,不过已经疼习惯了,所以没什么感觉。”
“怎么可能没感觉,”程世均掀开明愿的裙摆,一把将她小腿抱到膝盖上,拽开她毛茸茸的袜子,把着适当的力度给明愿揉腿,“听说按摩可以缓解疼痛,我给阿愿按一按。”
程世均很固执,所以明愿没能阻止,只能由着程世均了。
客厅外,程世均高兴了,卧室里的程牧却跟深闺里的怨妇,不断给明愿发消息。
她的手机屏幕都快被程牧轰炸式的消息给淹没了。
[我口渴,想喝水。]
[男朋友来了,就不理我这个男小三了?]
[聊得可真开心,把我一个人留在暗淡无光的房间里。]
[明老师,我感觉这门要关不住我了,你真不进来看看?]
[你腿怎么了?]
[……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