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姜芷惜被人“请”去了曲幽居。
贤王脸色凝重,一宿未眠,见到姜芷惜,脸色如猪肝。
“跪下!”王妃厉声道。
“王妃,没有犯错,为何要跪?”她被关在柴房,忽然开口能救世子,谁听了都会起疑心。
还未想好怎么解释,旁边的女子便开口了。
“王爷,王妃,昨夜世子从洞房内出去后便身子不适,卧榻不起,现在都还未醒!现在世子妃又突然说能救世子,不是她谋害世子,还能有谁?”妾室袅袅穿的薄如蝉衣,跪在一旁,哭的凄切。
“昨夜?”她想了想,昨夜她把自己扎晕了,什么都不知道。
“王爷,昨夜世子妃还动手打了世子......”袅袅添油加醋哭的更凶了。
姜芷惜心思烦闷,看向屏风内,“哭什么哭,人还没死,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府内在发丧!”
“你!”女子掩面抽泣!
“毒妇,你好狠的心肠!”王妃脸色难看至极,这是她该有的态度吗?!
“不是看在武安侯的面子上,本王可以将你即刻处死!”贤王紧紧的抓着拐杖,眼神威怒。
姜芷惜脸色从容,“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,王爷若是要严惩,即刻下令就行!”
王妃:“......”
众人:“........”
一屋子的人眼睛都瞪得大大的,这世子夫人说的什么混话!谋害亲夫!
“你终于承认是你给世子下毒!”袅袅面上脸色惊诧,心思却放了下来。
亏她还装了这么久。
“昨夜妹妹在屋子里点了麝香,茶水里放了迷情散,再好的身子,也承受不住妹妹的tຊ热情啊。”姜芷惜眨巴着眼睛无辜道。
“什么!!!”王爷腾地站起来。
“你血口喷人!”袅袅胸前一紧,手紧紧的攥住了裙摆,此事只有她的婢女知晓,世子妃怎会得知?
难道是她的人泄露了消息?!
“是不是,等世子醒了,不就真相大白了。”姜芷惜看了一眼屋子,里面的大夫依旧束手无策。
“世子昏迷不醒,世子妃不要污蔑妾身!”袅袅秀帕抵着鼻尖,脑海想着如何脱罪。
“王爷,世子还未醒,这.........”王妃谨慎的看向王爷。
“我能救他。”姜芷惜语气坚定。
“凭什么相信你!”王爷转眸看向底下的女子。
“王爷,外面重兵把守,府内家丁无数,我手无缚鸡之力,为何要撒谎?不过......”姜芷惜踱步,走到屏风边上,看着卧榻上脸色苍白的男子,“若是拖延下去,世子恐怕.....。
“恐怕什么!”贤王紧张起来。
“世子爷有旧疾,王爷知不知道?”姜芷惜秉持着职业操守,狐疑的看向王爷。
贤王一听,脸色忽变,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。
顾珩旧疾,京都无人知晓,除了他和几个亲信。
片刻后,屋子里只剩下卧榻上的男子。
姜芷惜等人走完了,把世子身上的衣物扒的干干净净,翠珠连忙转身捂着眼睛,“小姐,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要做这个事?”
“什么?”姜芷惜捏着银针,缓缓回神,“你想哪里去了?你家小姐花容月貌,去哪里找不好,要找这病秧子。”
找准穴位,用银针逼毒,疏通经络,把堵在胸口的东西疏散开了。
半个时辰后,总算等到卧榻上的人脸色终于从苍白转回了几分红润,呼吸顺畅,病情才算稳下来。
取过被褥,准备给他盖上,手经过腰间时,被顾珩的大手紧紧的握住。
她撑不住力道,手背便压在了男子的腹下那柔软之处。
“你醒了?”她挪了挪,挪不动。
那男子也察觉到异常,手微微往边上一带,被褥完好的遮掩尴尬。
她想了想,这个时候,该说点什么,掩饰尴尬,“咳....,诊金万两,休书一封。”
“痴人做梦!”男子声音低沉嘶哑的,狭长的眉眼微动。
“你不答应,那我不治了。”姜芷惜见他不愿,双手抱在胸前。
顾珩睁开半阖的眸子,鄙睨的目光落在女子倔强的脸上。
哼,知道他的秘密之人,要么是亲信,要么是死人。
杀了她?
顾珩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。
等等,力气涌入指间,毒性好像缓解了一些?
“你会治病?”顾珩眉眼一压,抬眸望着女子。
“不然呢?价钱好商量。”姜芷惜垂眸,看着世子那张不好说话的脸,是不是诊金太贵了?
王府不应该很有钱吗?
“休书免谈!”顾珩眸子半阖,先稳住她,禁足在后院,对他计划影响不大。
姜芷惜在幔帐前踱步,保命的目的已经达成,现在回侯府,对她不利,还是先利用利用这个世子,敛财后再走人。
“暂时成交!”
姜芷惜命翠珠拉开了门,外头的人涌入屋子,几个下人跟在她身后,约摸着是要随时拿下她。
好在顾珩恢复的快,能坐起来说话了。
“珩儿?”贤王上前。
姜芷惜看着着一幕父慈子孝的场景,心里颇为触动,走出了屋子,里外寻不到翠珠,询问才知翠珠被带走了。
急忙追到柴房,正瞧见翠珠被拉扯着,旁边有人一边审问一边用刑。
“住手!”她冲过去,抢过婆子手里的棍子,“谁允许你们处置我的人!”
那婆子见她较真了,便也不做声,小声嘀嘀咕咕什么。
“世子夫人,翠珠不能带走。”有嬷嬷站出来。
“为何?”姜芷惜烦了,她们要翠珠,不过是想问清楚,为何姜家送来的不是姜初雪,好呈堂证供,给武安侯府定罪。
“此人是护卫吩咐扣下的,没有允许,我们不能放任,世子夫人若是想要人,还是先经过护卫同意。”嬷嬷不卑不亢道。
“哼,我的婢女犯了什么错?因为什么被扣下?罪名是什么?”姜芷惜冷笑问。
“呸!一个乡下丫头,还配有婢女!你也不瞧瞧自己的分量!”嬷嬷一时没了主意,不屑道。
“就是,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,还想攀上枝头变凤凰!”
“冒牌的世子妃,还真当自己是主子!”
“......”
婆子们一句句的压过来,终于惹怒了姜芷惜,憋了许久的道德直接沦丧。
“武安侯之女,名正言顺的世子妃,岂能容你们置喙!你们只是婆子,祖宗冒青烟了,家中也出不了凤凰,
聘礼上写的是我的名字,回了娘家正名,族谱上有了我的名字,我就是姜家嫡女,你们贤王府的世子妃,我是主,你们是仆,
到时候是发卖还是打死,都由我说了算!”她步步逼近,瞪着婆子。“你们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。”
“是王爷发话,将她带下去。”嬷嬷听了,终于生出了一丝的胆怯,畏畏缩缩的。
“王爷只是将她带下去,没让你们严刑逼供,动用私刑。是谁让你们这么做!你们说了,这账我不会算在你们头上,若是不说,你们现在就想办法如何赎身吧!”姜芷惜转身,扶起翠珠,头也不回的往曲幽居去。
留下背后的婆子们,互相埋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