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，许应月从一旁的博古架上抽出戒尺。
看着我，一字一句严厉道，
「跪下。」
7
偌大的宴客厅里，无数人投来看好戏的眼神。
「什么，霸凌同学？陆家的儿子还干这种事啊？」
「哎哟，被溺爱长大的，见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也很正常。」
「还好他姐主持公道，不护短。」
在宋暮得意又挑衅的目光里，我挺直了脊背。
微笑着口吐芬芳：
「姐姐在说什么鬼话？知道的以为你是许应月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清朝的孤魂野鬼上了身。」
「我这辈子只跪逝者先祖。」
我歪着头，上上下下反打量她片刻，恶劣地笑起来，
「这样吧，你现在出门找个楼跳，我当即跪下磕三个头送你走。」
许应月的脸色骤然沉下来。
宋暮在她背后，假模假样地开口：
「陆同学，我知道你不喜欢我，但你欺负我也就算了，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姐姐这么说话呢？」
他睁大眼睛，泪水浸出，刻意摆出一副无辜的天真表情。
一旁的阮雾眠看到了，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晦暗之色。
尔后，她低声开口：
「阿川，既然做错了事，认错道歉就好了，没必要——」
我也睁大眼睛，苦恼道：
「不好意思，我听不懂狗叫，你们能不能用我们人类的语言重复一遍？」
「够了！」
许应月厉声呵斥，
「许应川，你一个男孩子，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？是谁教你这副满口脏话、毫无教养的样子？」
她还是和从前一样，不管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。
反而会带着强烈的偏见，一次又一次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。
我扯扯唇角，学着她的样子冷笑起来：
「爸妈都忙，没空管我，你猜是谁教的？」
「当然是你啊，我亲爱的姐姐。」
8
前世我对许应月一直又怕又爱。
她大我好几岁，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威严的姐姐。
小时候，爸妈忙着处理公司里的事，是她来管我。
稍有做错的地方，我就会被戒尺打手心，被她罚不许吃饭。
我抱着捡到的卷毛流浪小狗回家时，她不许保姆给我开门：
「脏兮兮的，家里不欢迎这种东西。」
我就无措地抱着小狗，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整夜。
那时候我年纪还小。
总以为她性格就是这样，学不会别人家姐姐宠爱弟弟的温柔姿态。
直到宋暮出现。
我才发现。
我姐并不是不知道怎么温柔。
只是那个对象，并不是我。
我见过她坐在车里给宋暮递热牛奶，揉着他的头发说：「要按时吃一日三餐，钱不够还有我。」
也见过宋暮在下雨天抱起瘦弱的流浪猫，而她为他撑着伞，轻声问道：
「你想养它吗ℨ？」
宋暮喝醉后揪着她的衣角说胡话，她耐心地听着，眼里全是温柔之色。
前世我一直困在爱的骗局里。
困惑我姐怎么不爱我，我的未婚妻怎么不向着我。
重活一世才幡然醒悟。
我是完全独立的个体。
并不是没有爱，就不能活。
9
这场生日晚宴到底没能圆满结束。
因为我毫不退缩地和许应月对峙时，爸妈终于回来了。
她们客客气气地道谢，送走了满厅客人。
宋暮还想在我妈面前故技重施，继续卖惨，结果被他一个微笑堵了回去：
「不好意思，这位同学，我们陆家的事会自己处理，请你先离开。」
宋暮一哽，几乎含泪地看了许应月一眼，这才转身离开。
等家里只剩下我和许应月，我爸终于一脸威严地开口：
「好了，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。」
不等许应月开口，我抢白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