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白笑着摇摇头。
那边蒋序南正站着祝福新婚夫妇,说完几句,仰头把酒喝了。
下颚线分明,颈部修长。
江月白收回目光,喝了几口闷酒。
熟悉的场景会让她有些既视感,但自己和蒋序南都摇身一变,走到离婚夫妻那步了。
可能是蒋序南在这儿,新人敬完其他长辈酒后,又绕回了这桌。
连带着江月白又多喝了好几杯。
她头脑发昏,只觉得周围吵吵嚷嚷的,站起身打算到外头去透透气。
宋谈涧发现了她的动作,叫住她:“小江姐,你去哪儿,我陪你吧。”
江月白回过头,有些恍惚地摇头:“没事,我就出去散散步。”
宋谈涧也想起身,又被旁边的徐和平一干人等眼疾手快地给抓住了。
“小宋同志,走什么呀,好好喝酒!”
……
热热闹闹的婚席被江月白甩到身后。
新娘家周边的环境挺好,没走几步就是个湖,还是月牙形状的。
秋风拂过,送来阵清新的凉爽。
江月白环抱着自己,靠着湖边的那棵歪脖子树。
几声落叶轻踩的窸窣声,江月白猜到是谁来了。
但她保持着动作,没回头。
不远处有鸟惊起,树枝轻颤声和翅膀扑棱声,热闹了好一会儿,终于静了下来。
婚宴热闹的声音也很远,像隔着一层薄膜。
江月白心平气和地出声。
“真没想到,这么快就又见到你。”
她头也没回,声音很静。
蒋序南一开始以为江月白不知道自己在身后,他也一直没出声,就静静地站在她身后。
好半天,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:“我很早就来了,在你来这儿的第三个月。”
江月白这时转过头看他,目光诘问:“你有什么意图?”
从前,那双看着自己柔情蜜意的眼眸,如今变得满是戒备。
蒋序南嗓音艰涩:“我只是担心你,也想让你过得好。”
“如你所见,我挺好的。”
“我觉得你不太好。”
江月白被这句话撞得心口发酸:“不好?不好,也是蒋代表您的功劳。”
此话语调平平,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反问句。
蒋序南却觉得尖锐无比,痛得他心神震颤。
一时无言后,江月白叹了口气:“蒋序南,我们已经离婚了,你早些回上海去,我们好聚好散。”
她的眼神平静而决绝,蒋序南却拼命想抓住这段关系,以至于慌不择路地说出了让江月白不冷静的话。
“我没有签字。”
江月白眉头扬起,不可置信地反问道:“你没有签字?”
蒋序南头稍低:“嗯,我们的婚姻还作数。”
他语调低沉坚定,却总让江月白觉得,他这句话如同施舍。
就好像她江月白要靠着这段婚姻生活一般。
江月白捏紧拳头,指甲都攥到肉里:“作数?作得哪门子数!”
她真以为蒋序南会签字签得毫不犹豫。
没想到!没想到连离婚那步的程序都没走。
听到这个消息,江月白心里没有庆幸,只觉得愤怒和莫名其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