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尔若踉跄着走到别墅门前,整个人像散了架的木偶,跌坐在地上。
林闻舟……死了?
她双目空洞,脸色煞白,直勾勾地盯着大门,吓得推门而出的女仆连连尖叫。
“鬼、有鬼啊——!!有鬼在门口啊——!!!”
管家闻声,连忙出门查看,“你再好好看看,是夫人啊!”
女仆凑近了看,“真的是夫人,夫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呀!”
她和管家连忙搀扶着夏尔若进屋,其他几位女仆见状连忙备好热水、毛毯。
夏尔若靠在松软的沙发上,身上盖着毯子,任凭其他人怎么喊她都不回应,只是流着泪。
“……林闻舟……你怎么死了……”
侍候在一旁的女仆上前为她掖了掖毛毯,“夫人,林总一定是不想让您伤心的,就当是为了林总,不要再哭了。”
女仆心疼地将她的手拢在手心,就像曾经的林闻舟百次、千次对她做的那样。
“夫人,原谅我的多言,但是我是在这里待得最久的、也是陪着夫人总裁最久的……”
“你们的感情,我都看在眼里,但是林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。”
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,夏尔若紧紧攥住女仆的手,“你,知道些什么?”
女仆见她终于有了反应,高兴地在她手里塞了一杯热可可。
“夫人,你快喝几口,暖暖身子。”
夏尔若缩在毛毯里,可可的浓香化在舌尖——是她曾经最喜欢的那款热可可。
“夫人,按照林总的吩咐,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没有丢,您喜欢的可可、零食、瓜果,我们都有定期采购,就像林总说的,只要您还愿意回来,这个家就永远为您敞开门。”
听着女仆的话,夏尔若潸潸流下眼泪,“真的吗?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?”
女仆信誓旦旦地点头,“是呀,夫人离开后,林总就是这么吩咐我们的,然后林总好像就生病了,一直住在医院里……”
“!”夏尔若猛然起身,想到什么似地向二楼跑去。
“夫人!您先休息一会!”女仆看着桌上剩了半杯的可可,叹了口气。
夫人和总裁真是很像很像的人,只要是关于对方的事情,都这么不顾一切。
夏尔若打开虚掩的卧室门,卧室的陈设仍旧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。
她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,终于,在衣柜的最角落,找到了一个上了密码锁的铁盒。
11……10……
颤抖着拨动密码锁的数字滚轮,她的心砰砰直跳。
“啪——”,密码锁应声而开。
“……闻舟。”泪珠砸在手背上,胸口被悲痛挤满,密码是……她的生日。
一封信、一张对折的纸、她和林闻舟的合照,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她颤抖着打开对折的纸,第一次觉得白纸上的黑字如此刺眼。
“患者林闻舟”。
“肝癌晚期,患者主动放弃治疗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,为什么……我会陪着你的,我不会丢下你的,为什么……”
她猛地撕开信封,一目十行地读着上面的字。
若若:
我希望你永远不会看到这封信,因为这说明,如我所愿,你走向了新的生活。“林闻舟”只是你生命中的小小过客,风吹云散,你再也不会想起他、也不会为他伤心了。
如果你还是看到了,我只想说:若若,我得有多大的幸运,才能在十五岁那年遇到你。只是,你从来都不应该因为我而停留,我希望你变成树、变成风,不为了林闻舟而活,而是为了自己。
请你替我完成最后的愿望:去看看这个世界,爱上这个世界,然后,忘了我。
爱你的,林闻舟
“闻舟……”眼泪“扑嗒扑嗒”地落在纸上,晕开了墨迹。
“可是,闻舟,没有你的景色,在我眼中再也构不成风景。”
夏尔若嚎啕大哭,像刚出生的婴儿面对陌生世界所做出的无力抵抗。
因为她的世界,再也没有林闻舟了。